岳文玉双脚放到老板桌上,迷迷糊糊之间睡着了。</p>
这算计人是非常消耗脑子的事,而且他今天体力也透支了。</p>
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有人敲门,放走到门口,拉开门,门口一个老头,左手六,右手七,冲着他嘿嘿傻笑。</p>
岳文玉左右看看,三更半夜,这保安怎么把一个乞丐给放进来了?冷冷说了一个字,</p>
“滚!”</p>
但是这老乞丐不但不走,而是傻笑着朝着门里面钻,一边钻,一边从脖子上的黄挂包里拿出了一个砚台。</p>
本来岳文玉是抬脚准备踹这老乞丐的,这不仅仅是个老乞丐,脑子不好,身体也有打毛病。</p>
浑身上下,一副倒霉催的样子!要是让这老乞丐进来,说不定晦气也跟着进门。</p>
不过脚没有落下去,他看到了一方砚台!这个砚台,他曾经在家里见过,好像阴玲慧从古玩街淘来的。</p>
这砚台长宽都是二十厘米,做工温润饱满,砚台最得精致的地方,是边缘的人物。</p>
这个小人儿,左手掩面,右手一个兰花指,指着下方的墨池。</p>
不过这个砚台在搬家之后,再没有见过。</p>
他一把夺过砚台,用力推了一把乞丐,走到门外朝着左右看看,没有人!</p>
这会不会是阴玲慧送来的?这是对他的警告吗?</p>
他一颗心突然悬起来,回到办公室,把门关上。</p>
砚台随手放在了办公桌上,躺在沙发上继续睡。</p>
“你后悔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的传来。</p>
这声音仿若就在他的耳畔轻声低语,他该惊醒吗?</p>
不!岳文玉没有睁眼!他不舍这个声音的消失,他希望他的枕边真的有这么一个温柔的女人,抚慰他这一颗疲惫而又伤痕累累的心。</p>
“闺中少妇不曾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p>
“你可曾听过?”</p>
一个袅袅的声音,如细雨润物,传入了岳文玉的心中。</p>
这诗他读过,读给不知足的女人听的。这是在宽慰他?还是这个女子在讲诉自己的故事?</p>
岳文玉闭眼,轻轻嗯了一声。</p>
没有睁眼,他担心,睁眼之后,会毁掉一切的美好。</p>
“你悔恨过自己当初的选择?”</p>
岳文玉开口了,</p>
“是,也不全是!”</p>
女子附耳再次问道,</p>
“你悔恨自己选择阴玲慧?”</p>
“悔恨自己选择高安乐作为合伙人?”</p>
岳文玉说道,</p>
“不仅仅是这些,我也悔恨,我当初不应该回到绥原,应该留在清原的......”</p>
说道这里岳文玉不想说下去了,因为他在一个女人的身边,在提另外一个女人。</p>
身边女人温柔的说道,</p>
“其实你还没有离开清原,这一切都是一场梦!”</p>
“你可以醒,也可以选择继续走下去!”</p>
岳文玉苦笑,“我也希望这是一场梦!”</p>
女人柔声说道,“我来为你弹奏一曲吧!”</p>
岳文玉又是一个轻轻的“嗯”。</p>
他担心自己的声音太大,惊走了这个女子。</p>
女子边弹边低声的唱吟,</p>
麦陇青青三月时,白雉朝飞挟两雌。</p>
锦衣绣翼何离</p>
褷,犊牧采薪感之悲。</p>
春天和,白日暖。</p>
啄食饮泉勇气满,争雄斗死绣颈断。</p>
雉子班奏急管弦,倾心酒美尽玉碗。</p>
枯杨枯杨尔生稊,我独七十而孤栖。</p>
弹弦写恨意不尽,瞑目归黄泥。</p>
岳文玉虽然闭着眼,可是他却看到了!</p>
他看到了就在他沙发的旁边,一个红衣女人背朝着她,盘膝抚琴,琴音沁脾,悠远而空灵。</p>
不知何时,一曲奏罢。</p>
余音绕耳,直到耳畔传来高序乐的声音,</p>
“哦,嫂子,岳哥昨晚喝多了,刚睡下没多久。”</p>
他没有睁眼,但是美梦被这个讨厌的高安乐给驱逐了。</p>
再躺几分钟,他坐起来,口里呢喃一句,“我独七十而孤栖,弹弦写恨意不尽,瞑目归黄泥。”</p>
伸手摸脸,脸上全是泪痕。</p>
伸手拿过手机,里面他母亲的来电几十条,都是半夜发的。</p>
他只是简单扫视一遍,就关了手机。</p>
阴玲慧最近几日,经常借故外出,有时一去几个小时。无论是他还是他妈问,都是出去散散心,但是这散心,有半夜出去的吗?</p>
问多了,阴玲慧装聋作哑,反正是避开与他吵闹,而他的母亲却不能容忍一个月子里的婆娘一天往外跑。</p>
家里火药味一天很重,或者说太重了。</p>
阴玲慧不会骂人,但是冷暴力比真的吵闹几句更恐怖。</p>
阴玲慧无视他的母亲,就是无视他的感受。他母亲一个人拉车他这么大,真的不容易。</p>
但是阴玲慧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她长得并不算好看,甚至谈不上美!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都没有一点出轨的资本。</p>
这一点岳文玉是非常自信的。</p>
门外敲打键盘的高安乐,或许是感觉到了岳文玉此时的心境,轻轻哼唱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