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义善一听,脸上一阵抽搐,他没想到马小乐会说出这话来,一时还不知道该板起脸来,还是应该付之一笑。可还没等他想好,马小乐就调转屁股一溜烟走了。
“这狗日的小王八犊子!”冯义善看着马小乐的后背,阴沉着脸暗暗骂道,“就你这德性、对我这态度,我能让你顺顺当当地当副乡长?”冯义善也抬脚走了,步伐有些不稳,被马小乐给气得,“小狗日的,就是你不气我,也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就干副乡长!”
不错,即便是马小乐不这么有意气冯义善,冯义善也会从中作梗的,即便冯义善本身没这个想法,吉远华有啊,他一暗示,冯义善还是会做手脚。马小乐就是想到了这点,才对冯义善讲了那些话,怎么说得出口气,让他哑巴吃黄连心里难受说不出。
在冯义善身上出气是用语言刺激达到了目的,而在吉远华身上出气,却是无声胜有声,不用丝毫言语,吉远华已经是气青了耳朵根子。。本来吉远华背地里要环保局去查封,还建议让记者随同,安排好之后,在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就等着看笑话了,可怎么也没想到,环保局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报纸上更是连个屁都没放,吉远华知道,一定是马小乐玲珑八面,把问题给迎刃而解了。寄予厚望的目的没达到,吉远华失望之极肝火升腾,气得茶饭不香入夜难眠。不过正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就是因为这事,吉远华对马小乐的怨恨更是不可调和了。
“马小乐,这辈子我跟你没完!”吉远华暗自发狠。
吉远华的这股狠劲并不是一时的气话,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确实做到了,凿实地成了马小乐的死对头,可以说是时时作对、处处为难,但是最终效果如何,姑且还不太好说。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冯义善在其中始终扮演着一个不光彩的角色。
这不,冯义善在走廊上被马小乐刺激了以后,回到办公室气不下,拿起电话就拨给了吉远华。
“吉主任,你说那狗日的马小乐也太不是东西了!”冯义善很恼怒地说。。
“怎么了?”吉远华一惊,以为马小乐放出了什么话。说实在的,吉远华也不是没有怕头,他怕马小乐豁出去了跟他鱼死网破。这一点,吉远华很怵。
“那小子含沙射影,诅咒你!”冯义善说完,觉得不太到位,又补充了句,“当然,还有我。”
“哦,这个事啊。”吉远华放心了,“老领导,怎么就沉不住气呢,他马小乐和我们始终不是一条道上的,你还指望他对你怎么样?”
“这个倒没有,可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嚣张,竟然挑衅到头上来了!”冯义善显然是气得不轻,“吉主任,要说他那土法炼焦的事情,活该让你给举报了!”
“嗌,冯乡长,这话怎么说的?”吉远华不高兴了,“我啥时举报了?”
冯义善一听,才恍然大悟,连声说讲错了,没有那回事。
“嗯,老领导,你的道行多深,怎么能被那小子一下给气得稳不住阵脚呢!”吉远华貌似老练地说道,“做事情要于无声处,随风潜入夜,伤人细无声啊。。”
吉远华的话,让冯义善很是钦佩,“哦,吉主任,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刚到县里没多长时间,竟然这么有水平了!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老领导,你就别吹捧我了。”吉远华叹着自豪的气道,“不过还别说,我觉得现在的眼界开阔多了,考虑事情和以前也不太一样了。”
“那是当然的了!”冯义善道,“吉主任,以后还指望你多多关照,争取在我退休前再拔高点儿。”
“行,没啥问题,只要我有那个能耐,保证让老领导满意。”吉远华道,“其实喊你老领导是把你喊老了,如果真老了,估计也就没再拔高的希望了。”
“呵呵,吉主任,你说得是,那以后就喊我名字吧。”
“那多不好,怎么说你也是一乡之长,也确实是我的领导,绝对不能直呼你的名字。”吉远华道,“就喊你冯乡长吧,这还能说明咱是一般的关系。”
“成,就照吉主任你说的办好了。”冯义善像是得了嘉奖一样的高兴,“吉主任,告诉你件事,你不是高升走了嘛,现在空缺的那个副乡长的位子,马小乐那小子贼眼溜溜地盯着呢!”
“坚决不能让他当副乡长!”吉远华一听就大声反对,“冯乡长,你得想进一切办法,阻止马小乐爬到副乡长的位子上去!”
“我当然是不会支持马小乐的!”冯义善道,“可是庄重信那个老东西,不知怎么地,似乎被马小乐摄了魂一样,处处维护着他,拿马小乐就跟亲爹似的对待,这次马小乐当副乡长的事情,他指定了会全力支持的!”
“嗯,这个我也想过,所以我们要好好琢磨下,看看用啥办法来让马小乐和庄重信的希望落空。。”吉远华很认真地说道,“冯乡长,我看你得多注意点他们的动向,有啥情况及时反应给我。”
“行,我知道,只要是对马小乐不利的,我都摸清了告诉你,适当的时候给他来个大揭露,弄他个措手不及,让他声名扫地!”冯义善说得眉飞色舞,好像已然抓住了马小乐的小辫子。
“好,冯乡长果然是明白人!”吉远华突然觉得,在某些事情上,冯义善还是有很大用处的。
“吉主任,我现在正琢磨一件事。”冯义善神迷地说道。
“啥事?”
“抓马小乐小辫子的事。”冯义善知道自己还没有那个分量跟吉远华卖关子,连忙接着说道,“以前咱们的柳编厂你还记得吧,柳编厂倒闭之前,咱乡不是出了个通乐编织厂么,以前倒没在意,只知道是那个叫金柱的混子开的,只是这几天土法炼焦的事情让我突然有了种想法,那通乐编织厂就是马小乐搞的,金柱,只是他出来做个幌子而已。”
“要是这样的话可就太好了!”吉远华道,“完全可以扣个以公谋私的帽子给他!利用职权,损公肥私,到时把乡柳编厂的倒闭直接和他挂上勾,看他还怎么狡辩。”
“嗯,不错,是个好法子!”冯义善道,“不过咱得先把情况摸清了,掌握了相关证据再出手!”
“嗯,是的,无凭无据发挥不了作用。”吉远华道,“冯乡长,其实还有件事情也还可以做做文章。”
“哪件事情?”
“女人的事情呗。”吉远华嘿嘿笑道,“吴仪红的事啊,他和吴仪红之间的事情,也可以拿出来抖抖,肯定也有不小的效用!”
“这……”冯义善抱着电话,面露难色,“吉主任,这事我看就算了,里面的情况复杂,你又不是不知道。”
冯义善的话,让吉远华陡然想起来,怎么说也得顾及下他的感受。在沙墩乡,几乎谁都知道吴仪红是他冯义善的人,要是把马小乐和吴仪红的事情都出来,于冯义善的面子并不好看。“哎哟,冯乡长,你瞧我说哪儿去了,用不着用不着!”吉远华干笑了几声,“即使要用女人这张底牌,可以找其她人,他马小乐生活极其糜烂,喜好女色,那也是有目共睹的,从现在起咱们就得多观察观察,看能不能探出点蛛丝马迹来,到时搞马小乐个人仰马翻。”吉远华越说越高兴,忍不住又提到了庄重信的外甥女林佳萍,“冯乡长,庄重信的外甥女你知道吧,当时在乡政府大院不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么,说他们怎么怎么搞得惊天动地,连附近的住家户都睡不好觉的,有那回事吧。”
“有有有,不就是为那事,庄重信还帮林佳萍在县轻工商场找个差事,把他俩分开了么!”
“嗯,冯乡长,不过那事先不提,现在就专门搞那通乐编织厂的事情,如果证据确凿,只这一件就足以让马小乐的仕途宣布已经到达终点站。”
吉远华和冯义善这小算盘打得真是不错,可是,算盘打得好也得打得巧,时机抓不住,一切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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