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赵意也反应过来,前倾着上身。
直到吊足了舅舅们的胃口,李贤才不慌不忙道:“我记得今岁春,三舅说你们在甘州、瓜州、沙州都设置了近二十多个商肆,把在大宋收购的货物贩卖过去。
赵氏商肆亦因此,在去年大赚了一笔?”
“是有这么一回事,贤儿可是认为有什么不妥?”老四赵意沉思道。
“是有不妥,如今夏主李德明同时向宋辽称臣,被封夏王,其野心很大,甘州瓜州……甚至西凉府危矣!”李贤说到这里,心情忽然有些不高兴。
遥想数百年前,无论是甘州,还是瓜州,都处于中原王朝的行政区域划分下,本属于治下。
近百年来,好不容易结束了分割局面,可无论是西部多地,亦或是燕云十二州仍然没有收回来。
真是意难平!
作为一个无权无势、平淡无奇的宋人,他能做什么?
而在接下来的数年来,这些地区,又要被慢慢崛起的夏国吞噬,形成更加强大的西夏,亦会成为大宋的心腹大患。
“贤儿的意思是,甘州等地过段时间可能不太平?你老舅我们这波投资亏了?”赵如一直没说话,他忽然面露忧色道。
如同前次亲身面对的一样,外甥李贤对于时局把控不得不让他们认真考虑。
李贤点了点头,他又默默地喝了口温凉的茶水:“具体情况如何,舅舅不是在李夏国也有商肆吗?可让那里的管事花些心思打听下夏国军队的动态就知道了。”
李母尽快嫁出去了,可还是姓赵,她上次会娘家,也听那几个嫂嫂谈了,这甘州等地的商行,可是两个兄长近两年全部的心血。
她看向爱子,问道:“贤儿,有什么好的法子,快给你两个舅舅说说?”
看出来母亲和两个舅舅的担忧,李贤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答得很谨慎:“最好的法子是在战乱前退下来,商肆自然要撤下。三舅和四舅当知道,和平才是赵家这种正经商户的温床。
既而,那撤下来的管事,外甥正好接手过来,防止人才流失。
两位舅舅还请放心,外甥也知道一个管事培养不易,只借用一年半载,一年以后,若是舅舅要人,随时可以带走。
于此,后面舅舅们再做点小事,外甥顺道可以把乾祐工坊的两成利润让出来。”
李贤又一摊手:“三舅四舅,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里面的投资大部分都是开封来的贵人投资的。”
尽管李贤说的很有道理,但赵如和赵意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李贤的要求。
反正他们难得来一趟乾祐,得见妹妹一家人,少说也要住上十天半个月,有的时间来考虑清楚。
同日,赵家的一位仆从带着主家的信件,快马加鞭离开了乾祐,赫然北上。
当日李贤没有返回工地。
他难得回到县衙,晚上一家子吃了个团圆饭。
想到这段时间在工地都是将就着吃睡,回来有人端茶送水洗脚就是爽。
但李贤望向后衙靠近他寝室的地方,站着的半大个吐蕃小子有些发愁,老舅们来就算了,现在又给他多带了嘴过来。
这是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