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镇上时常有游方道士,也兴许是明望镇离龙虎山太远,下山除妖这些年从来没有踏足过眀望镇,熟悉的屋子,一草一木,那石桥,以前睡过的巷子,那听人闲话的茶摊,一切都那么的熟悉,仿佛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只有那小酒窝,她长大了,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虽然十多年没见,可百里连舟一眼便认出了她,温文尔雅,绝美出尘,笑起来还是那么的好看,只是她身边多了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娃。
一样的小酒窝,更稚嫩的奶声,“娘亲,娘亲”的活泼可爱的很。
夏府门口,夏月儿牵着她闺女似乎是要出门,看着她娘俩,百里连舟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她很开心,她应该有个很好的归宿。
“师弟,你认识她们吗?”玄渡见百里连舟那挪不开的眼神问道。
“我在这个镇上长大,乞讨了好多年,她是第二个给我包子的人,那时候她才七八岁。”
“七八岁?你上山那么多年,恐怕她已经不记得你了。”
“我记得她就行,她还是笑得这么好看,那个应该是她闺女,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嗯,小丫头可爱的很,怪不得十多年了你还记得她。”
“我记得她可不是因为她小时候长得好看,是她给我包子吃,她心肠好我才记得她。”
“好好好,心肠好,师兄听你的,心肠好,可我们这会要找双生玉,这可是师傅交代的大事,人家有好归宿了,你就别瞎操心了,走走走。”
玄渡把百里拉走了,过了石桥看不到了,百里连舟才恋恋不舍的回过了头,可这一回头便是阴阳两隔,无缘再见。
三日之后两人找寻双生玉无果,从其他村子再回来的时候,夏府已经挂上了白布,那熟悉的红灯笼也换成了白灯笼。
府中哭声连绵,见到门口挂白的时候,百里连舟的心中就有了不详的预感,眼神之中的惊慌让其无法掩饰心中的着急和不安。
可他和夏府非亲非故,没有任何缘由进夏府询问。
玄渡看到了挂白也是眉头紧皱,这个挂白不寻常,整个夏府怨气冲天,遮天蔽日,才三日的光景如此怨气定是突遭怨劫,死不瞑目的横死之人!
路上还有人交头接耳,虽然说话声并没有传到两人耳中,但从他们摇头叹息,愤愤不平的神情中便知,这事恐怕闹得很大,似乎这镇上很多人都知道了,而且这事非常令人惋惜。
就在百里连舟想要走进夏府,不合时宜的想要询问此事的时候,玄清和元启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百里连舟和玄渡只是喊了两声‘师兄’,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元启阻拦道。
“此地不适合说这件事,事情我们打探的差不多了,回客栈再说。”
在忐忑的心情下,百里连舟和玄渡跟着两人回了客栈,只是元启和玄清所说的事让百里连舟根本无法接受,以至于最后弄得个玄清身首异处,百里身受重伤,被玄渡和元启带回了龙虎山。
此事还要从三日前说起,就是百里连舟看到夏月儿牵着她闺女出门,玄渡拉着百里上石桥之后。
那一日,夏月儿带着九儿出门逛街,天气慢慢暖和了,九儿也长大了许多,想要给九儿去做两身衣裳,小丫头屁点大,知道好不好看了,天天缠着她娘要给她做花衣裳,夏月儿被闹得没办法,受不了这个小家伙,便带她出门了。
小丫头生性活泼好动,平日她爹管的紧,少有让她出门的时候,难得出一趟门,东看看西看看,别说街上琳琅满目,稀奇古怪的娃娃玩意,就是那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高马矮骡,都看得小丫头激动不已。
平日里隔着门缝也能看到,可就在眼前的那可少有见到,夏月儿也是一脸无奈,牵着她的小手,这里停停那里停停,走了许久才到那裁衣铺,虽然小丫头闹腾,但作为她娘,夏月儿也是给足了耐性,脸上堆满了笑意,看得出来她很宠小九儿。
买了糖葫芦,选好了花布,量好了尺寸,两人便打算回家了。
裁缝铺的姜裁缝说,小九儿长得好看,这衣裳也要做得精致,让夏月儿过个五天再来拿,多点时间他好仔细裁剪裁剪。
谢过姜裁缝,两人便朝着夏府回去了。
明望镇外东边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流,水质清澈透亮,很多人走累了,渴了便会到那小溪边去喝点溪水解解渴,没走几步路,小丫头渴了,想去小溪边喝水,缠着她娘要喝水,其实就是想看看小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