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俩说得好严重……可我感觉没什么事啊!”江景泽分明还在逞强,勉力笑着还想坐起来。可他双臂一撑,竟是又拉扯到了伤口,不由闷哼了一声倒回床上。
“疯了吧你!”付辰气得头疼,“快把衣裳脱了让我仔细看看!”
江景泽哪里肯依,火冒三丈的付辰抬头瞪赵磊:“你他妈还在那里愣着?过来帮忙把这小子给我扒了!”
听大少爷讲,他们家这位三少爷念了个黄埔改性了,现在看来哪有什么改了的迹象?赵磊不敢怠慢,上前帮着他赶紧把江景泽的寝衣脱了。
“哎,你们这是要动粗还是咋的?”江景泽抗议着,付辰哪里管他这么多,顺手抢过赵磊手上的镊子和手术剪,一手按着他肩膀。
付辰给他缝合伤口用的是可吸收的羊肠线,但这种线有个坏处,线会顺着伤口的长势粘连在一起。一旦出现伤口溃烂,就只能顺着伤口一点点拆出来。
伤口已经开始化脓,还有溃烂的迹象,付辰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下镊子。
“嘶……”剧痛让江景泽汗珠顺着额头就下来了,“疼死我了!你这……在干嘛?”
“少废话,假如你小子还想活命的话!”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在叽叽歪歪。说着,付辰一抬头对赵磊说着,“告诉蒋妈,去准备热水。把你的酒精还有纱布全给我!”
这三少爷,不会是想给他治伤吧?
江少爷这情况连他这个军医都棘手啊!
可话都已然吩咐下来了,不照做又不行。赶紧把东西都递上去,赵磊转身快跑出门。
“昨晚,是我去你病房的。”凝视着伤口替他挑开羊肠线,付辰一面小声说着,“可我只是给你敷了些有助伤口愈合的伤药!可现在看来,他妈的有人在我走后,给你使坏了!”
源于伤口的剧痛让江景泽脑子很乱,可听到这话还是圆睁双眼道:“使坏……他们,他们对我做什么了?”
“兄弟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任何事的。我发誓!”付辰侧脸看了他一眼,脸上虽带着愤怒的表情,但这双漆黑的瞳子始终保持着绝对的镇定。
这种毋庸置疑的镇定,让原本眼神涣散的江景泽立时平静下来:“兄弟,我信你!”
付辰一笑:“别动……若是疼,就喊出来。”然后,他稳定了一下有些发抖的双手,继续挑开这些羊肠线。
一股难掩的臭气从伤口传来,付辰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果然证明了他的推测:创面被污染过了,而且如果他没猜错,对方用的是金汁。
所谓金汁,其实就是粪水——这玩意在几千年前的古战场就有人用过了。有人在刀剑上涂抹,更多的是在飞矢上涂抹,很多中了箭的士兵们,伤口会被金汁所携带的细菌所污染,在缺医少药的年代,很多人因此阵亡就不足为奇了。
付辰暗想着,这个下手的人够阴的,为了不让发现,肯定是用灌了金汁的注射器,然后通过缝合表面的缝隙,把脏东西打进创口内部去。
“混蛋!”付辰一拳捣在床板上,把江景泽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发问,满头冷汗的兄长和林清泓急急火火地赶了过来。
“家赫,你这又打算干什么?”看着江景泽的那个硕大的伤口不住地渗血,付汗青急了,“不是有好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