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天刚拂晓,南宫墨羽和赵姬好不容易逃出咸阳城一路往东,却不知何故墨羽突然大叫一声翻下马车不省人事。()
“墨羽!”赵姬赶忙将南宫墨羽扶起,发觉身体已经发冷没了气息。赵姬只是一个凡人又岂有救治之法?顿时间心如刀绞、万念俱灰,默默念道:“你我刚刚逃出生天,不想此地竟是终点……我又岂能独活?”
俗语道:哀莫大于心死,赵姬抹去眼泪回身从车上抽出佩剑对车夫说道:“我死之后,只求你将我二人葬在一处。于愿足矣!”说罢挥剑抹喉自刎。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无形的力量将剑锁住;赵姬挥舞不动心中一惊,那剑顺势落在地上。
“这是……”赵姬环视四周,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立着一个戴斗笠的黑衣道人。
此时天边露出了第一道曙光,赵姬借这些许亮光隐约看到此人面貌,咋一看好似二十余岁,细细一看又仿佛而立之年;看似年轻的面貌中却透出百年的沧桑,让人难以捉摸。
“你……是谁?”虽然隐约感到此人并无恶意,赵姬还是退了一步小心问道。
这道人并不答话,径直走到南宫墨羽身前五指一张;只见南宫墨羽缓缓飘起被引至其身前。紧接着,一掌印在墨羽心宫之处。须臾之间,无数道幽暗的冤魂从南宫墨羽的七窍钻出,挟着凄厉无比的鬼哭之声凝聚在半空。
“哇~这是什么?”赵姬见此情景早吓得魂飞魄散。
“没想到人间还有人懂得炼魂之法?不知是何方神圣……”正在这道人思索之时,那半空中的冤魂已然凝聚成一股,化作一张血盆大口向道人扑来。这道人也不闪躲,随手一指一道三昧真火飞出,冤魂刚一触及立时化为飞灰散去了。
这道人又一点南宫墨羽的眉心,一点灵气灌入。南宫墨羽如做了一场噩梦般猛然醒来。再一看身前的黑衣道人,南宫墨羽面露惭色‘扑通’一声跪在来人身前。
“不肖徒儿拜见师父!”
一旁的赵姬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墨羽还有师父……”
“墨羽……”殷蝉打量了南宫墨羽一番,开口问道:“你为何不回太和山反而卷入这人间之争?看你双目泛红,双手杀气萦绕,岂是修道之人该有?”南宫墨羽闻言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殷蝉又问:“前番我出关后去翠云山寻你,只见到你为婉儿立的墓冢。究竟发生了何事?”
南宫墨羽抬起头来说道:“二十年前,师父将婉儿托付于我。自那以后,我便陪着婉儿游历五湖四海只求她能快乐的度过最后的日子。不料大限将至之时,婉儿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找遍天下也终是无果。万般无奈徒儿只得在翠云山为婉儿立了一座空墓……”
殷蝉闻言抬手让墨羽起身,又问:“那为何将龙吟虎啸葬于墓冢?”
南宫墨羽长叹一声,这一声仿佛包含了无尽的思念和无奈。“师父,自婉儿走后,徒儿心中难以忘却……虽立了墓冢,可怜婉儿生不知何地,便是死也难寻一丝踪迹,这种滋味让我心如油煎!我便以二剑立誓一定要找到婉儿,哪怕是她已转世轮回,也要将她寻回!”
这一番话何曾熟悉?想当初殷蝉也曾为了妲己不惜闯入六道轮回,与今日的墨羽何曾相似?看这世间因果循环,唯有情字最为难料。到最终又能有多少人看透,还不是苦了这寻缘之人……
南宫墨羽说罢拉过赵姬,对殷蝉说道:“师父!我在人间历了二十载终于找到了婉儿的转世。”赵姬看着殷蝉也不知该如何,只稽首道:“小女子含嫣见过道长!”
殷蝉打量了赵姬一番,心思:“这女子虽与婉儿有几分相似,但轮回转世乃是夺天地造化之机,岂是我等能知晓。恐怕只是墨羽动了痴念,灵台不清,故一厢情愿罢了。若再久呆此间,必有万劫不复之厄……”随即对墨羽说道:“你先跟我回了太和山再做计较。”
赵姬见殷蝉要带走南宫墨羽,心知墨羽念师徒之情不敢不从,遂挡在身前说道:“道长!墨羽还不能走。道长有所不知,墨羽先祖乃是大周肱骨,南宫家一门忠烈皆尽忠为国。难得墨羽得道长指点修得这身本事,若不秉承先祖之志为天下尽一份力而隐于山林,岂不可惜?”
听了赵姬这番话,殷蝉不由心中一动:“原来墨羽当真是南宫霸的后人……”
殷蝉与南宫霸曾有一面之缘,如今得知南宫家血脉尚存不觉心中一丝宽慰。又见赵姬心思机敏娓娓道来,不由暗念:“这女子虽然对墨羽颇有真心但工于心计,墨羽又痴情难辨,只怕日后……。”
南宫墨羽上前再俯身而拜。“师父,含嫣所言不无道理。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应寻觅明君平定天下,以为万民。徒儿闻当年阐教弟子姜尚辅佐武王推翻殷商,平定天下,功德无量!既同是道门中人,弟子不敢相比姜尚但也愿为天下尽绵薄之力!”
殷蝉心中清楚,当年姜子牙奉命执掌封神榜助周伐纣乃是顺天应人,此一时彼一时也。南宫墨羽并非受命于天,妄度天意而已。
“罢了……墨羽身陷情劫,也是他命中注定。此时我便是说什么他也不会信。”见多说无益,殷蝉只得转身离去。
“师父,你去哪里?”南宫墨羽赶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