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在上海发展到现在,基本上已经立足了,打下了一定的根基。
陈郁用来起家的江南俱乐部,现在进入了成熟阶段,接下来如果不是碰到重大机遇,想要跨越式的发展,暂时没什么可能。
其他方面的产业,也都在平稳的向前发展,势头很好,在没有搞大项目的前提下,陈郁暂时并不缺钱。
不过这并不能让陈郁满足,陈郁搞出这些的最终目的,不是让自己有多么多的钱,而是要拓展自己的影响力,增加自己的潜在实力。陈家的威势是他将来发展的主要助力,但他还想在自己的手里握着一点东西,又或者是想让家里看看,自己也能捣鼓出一点名堂来。
随着陈郁生意的拓展,随着打交道的对象层次不断的提高,陈郁越来越需要与高层权贵角力。在不动用偏门手段的前提下,陈郁觉得,有必要经常和他父亲沟通了。
就像昨晚发生的事,他可以把蒲亚信的嘴缝上,甚至可以把蒲忠腾的嘴也缝上,但是他能把史金舟的嘴缝上么?对手上到史金舟这个层次,跨出了一般的公子小姐那个打打闹闹的圈子,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偏门能够对付的了的。
派金刚他们挖点儿有关史金舟的材料可以,但是要把史金舟打一顿,那对陈郁来说,也是捅破天的大事,一旦暴露了,他父亲都会十分头痛。而且就算挖到足以将史金舟掀翻的材料,也不是抛出去就能够将史金舟干倒的,史金舟是否会倒下去,还要涉及更高层次的角力,要看看他的上面是否希望他倒,又或者能够换到多大的利益。
对于史金舟这个层次的人。想要掀翻地话,必须得一击必中,不留丝毫反击的余地。除掌握足够至于绝地的材料,还要切断所有可能的援手。
对陈郁来说。材料不是问题,最大地问题是可能产生的影响。他现在还不知道史金舟的背后,靠的是谁,而且,他并没有看到直接的利益。
如果仅仅因为他是蒲亚信舅舅。陈郁想要出一口气地话,那完全可以在其他方面和史金舟过过招,打翻他不容易,可要是给他填堵,恶心的他睡不着觉,陈郁自信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在掌握了一些对史金舟不利的信息之后,他想来想去,还是要和陈文轩讲讲。而且。他现在在上海有个问题。就是高层没有直接的援手。
如果有个市委常委能够随时替他排忧解难,那他在上海的麻烦要小的多。虽然他现在在上海已经发展了不少关系,比如市局的副局长费义山。浦江区副区长姚吉全以及浦江局局长黄秋怀,还包括当初在何庆事件时倒向他地张名光地张家。可这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替他解决问题,在整个上海来说,局限性很大。在这点上,他比夏人杰差许多,人家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坐地户。甚至和杨崇光相比,在上海地区的人脉上,都有些不如。
现在在上海。陈郁能够直接指使地。最高级别的当算是冯敬元了,正厅级。可惜冯敬元的局限性更大。只能在一个小圈子里发挥作用。陈郁琢磨着把他从复大挪出来,可那也得跟他父亲商量。
如果陈郁亮出陈家公子的名号,或许可以指使一些人,但是多为级别不够,甚至是凑趣的人。级别到了一定程度,都要权衡利害,在一些不相关的事上,因为面子可以援手,但是涉及到利益的话,那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陈郁想从他父亲那里探探口风,上海地高层是否有陈系地成员,如果有的话,而且老爷子同意他接触,那无疑是个好消息。陈郁以后在上海发展,有些麻烦就不必自己亲自解决了。
陈郁地电话打到陈文轩那里,让陈文轩很意外。自己的儿子长年在外,有事没事都很少给自己打电话,让他省心之余,少不了会有些空落落的感觉。不给自己老子惹点儿麻烦的儿子,那是好儿子么?要不,怎么能显出老子能耐来呢?
“难不成是捅了什么大漏子?”陈文轩竟然觉得精神微微一振,往日沉稳的心境,竟然因为儿子的一个电话,变的些微浮躁起来。
“小郁,出了什么事?”陈文轩语气平常,但有一丝掩饰不了的关切。
陈郁却被弄的一愣,难不成老爷子能掐会算,知道他有事?可是,自己没出什么事啊!
“爸,我想你了。”陈郁的嗓门拔高了一截,“哪有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聊聊。”
陈文轩和陈郁二人之间,并不是那种严肃的父子关系,一般的世家之中,长幼尊卑严谨,而陈家的家教,却有些不同。
“臭小子,你能有这份儿心?”陈文轩在那边笑了。年过40的他,虽然位高权重,甚至到了他这个年龄能达到的极限,可是儿子仍是他最为重要的快乐源泉之一。陈家的人比较顾家,特别是陈庸这一支,秉承陈郁的太爷当年在世时的训诫,将“齐家”几乎上升到“治国”的高度,家庭关系十分融睦。
“爸,你可冤枉我,怎么能没有。我天天惦记你,前几天刚弄几瓶好酒,琢磨着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呢。”陈郁叫屈,辩解道。
“好了,别给我灌**汤了,说吧,什么事。”陈文轩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么,虽然对陈郁有些方面看不太清,但他毕竟是少有的几个说的上了解陈郁的人之一。
陈文轩笑着揭穿陈郁,却是没有一丝的不快,相反,他很享受自己儿子这种调皮。随着年龄的变大,他越来越发现,想儿子的时候在逐渐的变多。
“嘿嘿,爸。不说假话,我这儿可真有几瓶好酒,前几天老李过来,我就拿出一瓶。一正国一副国仨正部一副部,喝的舔嘴吧舌的意犹未尽,我还有两瓶愣是没给他们拿出来。”陈郁得意地说道。
“呵呵,好小子,长能耐了啊。”陈文轩笑的很是畅快。他自然知道李为国到上海的消息。其实陈郁请陈子卿协调李为国行程这件事,早就传到了陈文轩耳中。当时他听到之后,只是奇怪自己的儿子想干什么,一直津津有味地关注着。
陈文轩现在观察自己的儿子,就像当初陈郁刚出生时,看到那个粉嫩嫩的小宝宝那样好奇。他很奇怪,自己的儿子到底能够搞出什么名堂来。通过他对陈郁一些动作的了解,只能分析出一部分。陈文轩知道可能有些关键地东西。他没有掌握。无法将整个始终串起来。
陈郁的一些行为,看起来目的性很强,可是整体一看。又没什么章法。可陈文轩通过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儿子又不是那种没头没脑乱撞一气的人。这让他对陈郁的关注,越发的频繁起来。
陈郁跟自己的父亲胡侃了一气,哄地陈文轩十分开怀。要是在家地话,陈郁绝对是搭着自己父亲的肩膀吹嘘一通,在电话里也是唾沫乱飞。
“爸,我还真有个事儿要和你汇报一下,嘿嘿。”陈郁终于说道。
“我就说么!”陈文轩发现自己果然没猜错。儿子真是没事才不找他。他说道:“你先等一等。”
陈文轩说着拿起分机,对秘书说道:“林业厅那个会。先推迟一下。”
“说吧!”
“爸,我在上海这边的事儿,你都知道?”陈郁试探着问了一下,不过没入正题。
“嗯,知道。”陈文轩地语气很闲逸,但是让陈郁听不出他的态度。
陈郁有些抓瞎,知道,那知道什么?知道多少?怎么评价?老爷子不露想法,让他说话的时候无法着力。
“爸,那你都知道我在这边做了些什么?”陈郁继续试探。
“该知道的都知道!”
陈郁这次更抓瞎了,心想老爷子的道行果然不是他能比的了的,练不过老爷子。好小子,跟你老子玩心眼儿。”陈文轩心中有些好笑,有时候面对自己的儿子,不打起精神头还真不行。
其实陈文轩对陈郁在上海一些动作地了解,多是停留在框架上,太具体地隐秘的,并没有刻意去探究。要不然陈郁手下有金刚那10几个人,陈家还不能弄出百个千个来?要多专业有多专业地,陈郁除非自己单独行动,要不然绝对无所遁形。
“爸,那你怎么看?”陈郁有些犯嘀咕了。
“激进有余,稳健不足,剑走偏锋,毫无章法可言。”陈文轩给了个基本是0分的评价。
陈郁这下有些傻眼了,难不成老爷子给的评价这么低?不过想想这样的评价,正是说到他的得意之处嘛,陈郁随即就把一丝沮丧驱离了。
陈郁还不知道,他父亲这个评价在一定程度上,是针对年轻人的万金油,说到底,他还是希望得到长辈的肯定的。
陈文轩接下来点评了几件事,都是闹的沸沸扬扬的事,陈郁一些隐秘的动作,陈文轩也不知道,自然无法点评。
“你在搞俱乐部这个问题上,想法不错,但是具体实施起来,还要看火候的把握。不要积累助力不成,反倒积累了麻烦。”
“这次邀请李总去你那里,懂得借势了,不错。不过烟火气太重,刻意的痕迹很明显,以后要注意方式方法。”
“嗯,投资科研是个好想法,但是具体成果我没看到,暂不做评价。”
虽然在陈文轩看来,陈郁搞这些都是小道,但是自己的儿子没耽误学业,搞点儿副业也无伤大雅。随着陈文轩的点评,陈郁或是不服,或是沾沾自喜。不服的时候,难免要曝料一些陈文轩还不知道的情况,使得陈文轩兴致勃勃,甚至点评的津津有味。
“和自己的儿子斗心眼,也颇为有趣。”陈文轩很是开怀。
陈文轩想起陈郁前些天跟何家的一个小辈闹地有些不愉快。他嘱咐道:“与人争,有时退一步,往往眼前会更加开阔。要掌握好进退的火候,而不是一味的猛打猛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