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正紧张地想着应变之策,芙蓉在背后悄悄拽了拽她,要她应下,这些日子,她们可是没少受这些姑娘奶奶们的气,今儿正好借机露一手,显显她的旷世之才,免得被这些人见天的欺负。
芙蓉的想法不错,可她哪知她家四奶奶已换了灵魂,早不会作诗了,哪还有什么旷世之才。见众人都看过来,而她家四奶奶兀自低头不语,恍然没见她的暗示,芙蓉急得直蹦,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帕子,恨不能替她应下。
见董和两眼放光,一脸崇拜地看着云初,太太忽然想起曾听潘敏说起过,看见他和云初在一起,拉着手不说,还让云初摸他的脸蛋,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不觉脸色一沉,说道:
“这居家过日子,讲究个贤良淑德,女人勤俭持家才是根本,那什么诗啊、赋啊的,都是男人做的,我们女人不兴这个……要晚了,你们快去吧,仔细被先生罚。”
见母亲反对,董和不敢多说,忙应了声,调皮地冲云初眨眨眼,辞了太太及众人,随董信、董义走了出去。
还是她的亲姨妈好,知道她不会这些劳什子,关键时刻替她解了围,见几位小爷被撵走了,云初心里一轻,抬头冲太太笑笑,正要说话,心一动,不对!怎么听着这话竟有些刺耳,貌视里面还带着骨头,对上太太寒气森森的目光,云初的笑意僵在了眼底。
死了丈夫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快乐?见云初笑着看过来,想着潘敏的话,太太心里越发的不舒服,这云初自打过了门,便像转了性,不再像从前一样知书达礼,贤良大度,昨儿董仁撞鬼落水,险些没了半条命,这各院大小是个人,都去问候了,唯独她没朝面,不怪潘敏有成见,这么大的事儿,那怕打晃子应景也该照个面,给她这个亲姨娘争脸才是,好在有秀儿的事儿遮掩,但众人心里都明镜似的,秀儿不过一个丫鬟,怎么能和“爷”相比?
见她体弱,当着栾姨妈的面自己不过客气地说了句,好好养着,不用过来请安了,她还真听话,索性就不来了,闹得几个媳妇明里暗里地说自己偏心,当真有病养着也就罢了,昨儿竟去游了落雁湖,听喜兰说那精力可是充沛的很,不是自己暗中嘱咐喜兰,好歹拽她来请安,怕是今儿她还不会过来。
单瞧董和看她那副眼神,早晚就是个祸端,也该敲打敲打了,太太想到这,见董和等人已经走没了影,开口说道:
“云初,我也知你喜欢作诗吟赋,是个才女,万岁也允许女子参加诗会,但那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做的,你看,哪有已出嫁的女人还做这些,不都守在夫家安分守己地过日子,今非昔比,你如今寡居,这门前原本是非就多,按祖宗的规矩,你应该不出外庭,出必掩面,窥必藏形的,怕你委屈,我才放任你,但你自己凡事也要有些分寸才好……”
她又怎么没分寸了?太太哪只眼睛看见了?
至于安分守己,她只是用脑袋想了想,又没说出来,太太又怎么会知道她想改嫁,不想安分守己地过日子?听了这话,云初一头雾水,难道太太是神仙,能掐会算不成?又或者是董和刚才的话让太太多想了。
拜托,作诗的事,那是董和一厢情愿,她躲都来不及呢!
正想着,感觉喜菊身子一颤,云初心一动,难道是撞见陆轩的事儿被太太知道了?一念至此,云初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正要点头应下,对上众人幸灾乐祸的神色,一转念,那陆轩和她只是偶遇,她当时一句话没说,也不算没分寸,果真这么应下了,就凭这些人,还不知暗地里琢磨出多少龌龊的事儿呢。想到这,云初做出一脸的委屈样,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