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婆子问,云初也很纳闷,正琢磨着,喜菊一哂道:
“要有那个心机,就不是三奶奶了,还会让沁院见日里闹的鸡飞狗跳?”
听了这话,众人都笑了起来,芙蓉好奇地问道:
“那这又是怎么闹起来的?”
“知道了倩云的身事,三奶奶仿佛抓到了天大的把柄,趁三爷落水婚迷,和几个姨娘一起,将倩云绑了,一顿拷打,折磨得不成人样,那倩云也知一旦承认了,三爷也救不了她,便咬牙硬扛着,最后三奶奶累了,把她关到柴房里,原想今儿继续拷问的,不想趁她去请安,倩云买通了看守的婆子,给三爷报了信,见她被折磨成这样,三爷立时炸了,三奶奶一回来,便动手打了起来,三奶奶本是个泼的,挨了打,哪能算了,不要命地嚷着,你们董族可是出了九十八个节妇的,现在娶一个千人骑,万人上的妓子回来,算什么……正闹着要回娘家,又要回太太,又要找族长的,不肯善罢甘休。”
“天,这下可真桶了马蜂窝了,倩云妓子的身份,肯定是包不住了!”
听了这话,抬轿的婆子惊叹道,喜菊点点头道:
“见揭了倩云的身份,三爷也知理亏,这才怕了,关了大门堵着,不敢让三奶奶出来,正哄着呢,一面又派人去请大奶奶说和,这府里也就大奶奶能治得了她……见事儿不好,怕以后被太太知道了,还以为是奴婢传的,奴婢也撒腿走了。”
这次怕是姚澜也压不住了,听了这些原委,众人俱摇头叹息。
想从良,找个平常人家嫁了,也能保一世平安温饱,却偏偏要贪慕这侯府的荣华,以为从此便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岂不知,这侯门一入深似海,外人眼里的荣华富贵,不过是一些薄命女子的坟墓罢了,听了这些,云初暗叹一声可惜,却也不多言,转而问道:
“你去送东西,三奶奶怎么说?”
喜菊一怔,才想起自己原本是来给三爷送补品的,不想说了半天,竟忘了正事儿,咳了一声,不自然地说道:
“奴婢来的时候,三奶奶正和三爷赌气,奴婢将您的话转告给她,她竟说,竟说……”
说着,喜菊声音低了下去,想是潘敏说的难听,怕她生气。见喜菊如此,云初却也不想再听,正要吩咐起轿,只听芙蓉愤愤地问道:
“竟说什么!守着自己人,还藏着掖着的。”
“三奶奶说她原也是这么想的,四奶奶命硬,不来她院里最好,免得克着她院里的人,左一个右一个地往外抬……她正准备吩咐个人在门口守着,您若是不知趣来了,只把礼物留下就行,院子还是不要进了,还好,您也是个识趣的……”
喜菊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着云初的脸色,芙蓉脸色已经涨得通红,气愤地说道:
“就说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她说的这么难听,你不转身就走,还把礼物留下,让她凭空得了便宜!”
听了芙蓉的话,喜菊脸立时红了起来,嘴唇动了半天,支吾地说道:
“奴婢一进院,说了来意,三奶奶虽哭闹得两眼红肿,却还是叫梅香把那礼物收了,还吩咐梅香说,都是些好药材,要她仔细些,最后才问起您,奴婢转了您的话,才……后来,听说奴婢来了,三爷也出来了,刚问了一句您近日怎样,三奶奶劈头就骂了起来……见奴婢尴尬,翠香才悄悄地说了那些,还一个劲解释说,三奶奶是本就有气,不是冲奴婢和您的……四奶奶您也别生气,三奶奶就是这样的直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