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依然看着她怀抱里笑得像春天里的阳光一样的男婴,似乎她面前是平静的湖水,还有白白的月光,她的心也同样静如处子,一脸慈爱的看着男婴。
男婴在微笑,他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危险在朝着抱着他的人靠近了。
赵姨娘对于外面的黑夜似乎并不感兴趣,她两只眼睛像凶恶的老虎一样,看着那个男婴说道:“哟呵,多么可爱的孩子,却不知道是哪里的野种?”
这话激怒了同样看着男婴的湘云,她看着赵姨娘说道:“你再要胡说一句,信不信我打你?”
湘云虽说要打,但并没有任何行动,只是言语激烈,仿佛真的要起身打赵姨娘似的。
赵姨娘两眼睁得比绿豆大了两倍,两手摊开,大声说道:“你打,你朝着这里打。”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她已经习惯了窝下去的胸部。
湘云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她的手轻轻在新书桌上敲了几下,以警示赵姨娘。
赵姨娘似乎感觉到所有人怕她了,便更加嚣张道:“你既然养了野种,怎么就不敢承认了么?”赵姨娘一边说,一边指手画脚起来。
她后面的几个丫鬟婆子一开始小声议论,也有要拉住赵姨娘的,但最后似乎看见了机会一样,也开始大声说话起来。
一时宁静的潇湘馆变得热闹了。
雪雁感觉到不妙,在这一片闹声中,她悄悄离开了。
黛玉正要找雪雁,却不知道她哪里去了,她马上想到雪雁去了哪里,她现在要做的便是拖延时间。她知道现在她一句话也不能说了,因为面前的人除了湘云,其它人都变成了疯狗一样,开始不知廉耻的狂吠起来。和疯狗说话,只会自贬身价。
“这野种是谁的?”在这一群疯狗里不知是哪一个人喊了这一句。
赵姨娘也进一步逼问道:“他是谁?”
赵姨娘的这一句问话,终于让潇湘馆安静了许多,那几个丫鬟婆子似乎也想看看这个高傲的林家千金的笑话。
湘云便问道:“你是谁?”
赵姨娘似乎被问住了,她是谁?她不过是贾府里一个只有贾政会多看她几眼的下作人,她甚至看不起她自己,她的人格被人一次次玷辱,她也要同样的一次次去玷辱他人的人格。
赵姨娘大声说道:“我是赵夫人,你们以后要叫我赵夫人。”
“是啊,赵夫人。”后面的那个丫鬟婆子也一起起哄道。
黛玉依然没有说话,她不屑与这个无理取闹又居心叵测的赵姨娘多说一句话,她对着她怀抱里的男婴说道:“弘历啊,没想到我还没有教你诗书认字,你就已经有人自告奋勇的给你上了一课了。”
湘云会意,也问孩子道:“弘历,你道是说说,你今天学到了什么?”
黛玉用手点了点男婴的酒窝,说道:“弘历聪明着呢,早就学会了‘利刀割体痕易合,恶语伤人恨不消’的道理了。弘历,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