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宽达百步贯通南北两门的大街“天街”,在眼前笔直延伸开去,怕不有七、八里之长。().wenxueMiM街旁遍植樱桃、石榴、榆、柳等各式树木,中为供盟重之主出巡的御道,际此春夏之交,桃红柳绿,景色如画,美不胜收。大道两旁店铺林立,里坊之间,各辟道路,与贯通各大城门的纵横各十街交错,井然有序。
青龙城以南北为中轴,让洛水横贯全城,把青龙城分为南北两区,以四座大桥接连,而城内洛水又与其它希、应、龙三水联接城内,使城内河道萦绕,把山水之秀移至城内,予人天造地设的浑成感觉。
此时前方忽现奇景,一艘帆船在隐蔽于房舍下方的洛水驶过,从他的角度瞧去,只是帆顶移动,宛若陆地行舟。
凌风见惯夏亚的水乡城镇,多引江湖之水贯城而过,本没甚稀奇,但却少有如洛水般宽深笔直,使青龙城别具严整调谐的气象,而此城的规模,当然亦非水乡城市可比。
此时天色大白,街上人车渐多。
值得一提的是青龙城外郭城的西墙外,因其天然环境设置西苑,西至新安,北抵青龙山山,南达魔兽山脉,周围三百余里,外郭城与西苑连在一起,令青龙城更具规模。
凌风沿街而行,抵达洛水南岸。
应龙城位于洛水北岸,龙涎河之南,应龙等诸山之北,上游是青龙城,下游百里处为飞虎关,乃翼护青龙城的战略要塞,亦是东拒夏亚的前线基地。
若应龙城失陷,会直接动摇青龙城的安稳。
应龙城之于青龙城,等若飞虎关之于夏亚西门白虎城。
现今东方宇率兵至应龙城,立即直接威胁到飞虎关的存亡,故赵无极必须作出反应,或守或攻,绝不能不小心筹度。
在十多名忠心可靠的统军将领与名家高手簇拥下,换上一身便服的华之扬与东方宇、东方舒雅登上泊在城外码头的战船,同行的尚有二千近卫军,坐满多艘战船。
踏上甲板后,华之扬心中一动,把东方宇拉到船尾处,指着洛水道:“我们必须作出些假像,才可令赵无极确信我们有出兵飞虎关的决心。”
东方宇皱眉道:“我驻重兵于应龙城,难道还不足够吗?”
华之扬道:“那也可视作加强防守,且又不能予敌人放火烧粮的机会。我刚才研究过团长您给我的地理形势图,飞虎关、白虎城皆位于洛水和龙涎河之南,不若团长着人在此城之东洛水两岸的适合河段设立浮桥,建立两、三座也不嫌多,然后在南岸设粮仓建军营,这种高姿态比任何军队调动更有显示力,亦免了赵无极要大动干戈攻城之苦。哈!此计如何?”
东方宇怔怔地瞧了他一会后,叹道:“如此妙计,教我怎能拒绝呢?”
东方宇和华之扬立在战船的看台处,凝望青龙城的方向。
华之扬道:“团长可知赵无极曾私访麒麟城的王永南,说动他供应人力粮草予他从南方攻打青龙城的部队吗?”
东方宇一震道:“王永南难道不怕死?竟如此斗胆。”
华之扬道:“赵无极一向以智计闻名,他故意策动三大寇与摩罗大军合作,攻陷铁血城,胁迫北方诸城,实是一石二鸟之计,既可使陈松无暇兼顾南方,亦使青龙城以南数城因畏惧摩罗大军而投向他。所以团长若不及早击破夏亚军,早晚会给他团团围困,那就悔之已晚。”
东方宇大讶道:“华小兄为何能对南北形势如此清楚?”
华之扬正容道:“当然是为了对付赵无极,这老贼累得我家破人亡屡陷险境,几次险死还生,此獠岂能不灭!”
东方宇默然片晌后,忽道:“假若今仗胜不了赵无极,我是否应西联兽人帝国?”
华之扬本想答“此仗必胜”,但念头一转,反问道:“兽王、赵无极两者,团长以为谁更可怕点呢?”
东方宇苦笑道:“我本来从不把现任兽王放在眼内,他兽人帝国我以为只是一时之势。可是兽王次子摩诃桀利便令我不得不改变看法。在他手上兽人帝国的形势变成关中再无西面之忧,可全力东进,经略中原,构成对青龙城除赵无极外最大的威胁。”
华之扬道:“团长已很清楚兽人帝国的形势,也该知摩诃桀利乃胸怀平定大陆大志的人。所以除非团长肯俯首称臣,否则如让摩诃桀利在盟重多取得几处立足据点,青龙城早晚要落到他手上去。”
东方宇叹道:“青龙城固是天下漕运交通的枢纽,但也因而陷于四面受敌的环境中,即使去掉赵无极,还要应付四方八面而来的攻击,非像兽人帝国般进可攻退可守。”
华之扬道:“所以去赵无极之胁后,团长必须用兵关中,至不济也要制得兽人帝国半步都踏不出临水关,而团长则可挟胜夏亚赵无极的余威利用运河之便,逐步蚕食附近城镇,增加实力,舍此外再无他法。”
东方宇苦笑道:“我有点累了!想到舱内歇歇。”
华之扬却是心中暗叹。
东方宇始终不是争天下的料子,绝比不上陈松,当然更难与雄材大略如旭日王、赵无极、摩诃桀利者争一日之短长。
华之扬凭窗外望,心内思潮起伏。
报仇之路绝非一条康庄大道。不但前途渺茫难测,崎岖难行,随时有粉身碎骨之祸。最教人头痛的是歧路甚多,一个不小心,便错失直抵目标的机会。
时机实具最关键的重要性。摩诃桀利便是最懂掌握时机的人,觑准机会,便取得遥看关中群雄逐鹿,乘鹬蚌相争,坐享渔人之利的形势。
而他想要报仇就必须左右大陆形势,与摩诃桀利比起来,他现在才是刚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