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这么一倒,我们麻烦可就大了,后天是整部电影场面最大的戏,我们几个这方面的调度能力经验不足,老板本来可以,但是又是主演,全指望他一个人挑大梁呢,他倒好,关键的时候熄火,你看,老板都累出黑眼圈了!”斯登堡像娘们一样叽叽歪歪。
“柯里昂先生,不,老板,那让我也加入吧!”茂瑙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对我握了握拳头。
“你?!茂瑙先生,你不休息休息?!”我愣道。
“休息什么?!我这个人闲不住,嘿嘿。”茂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好!那你就负责大卫的这块吧,代替他导戏吧!”我笑道。
“嗯!我一定把工作做好!”茂瑙对我这么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多少有点意外,但是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老大,他代替大卫,行不行呀?”胖子趁大家闹腾的时候,小声对我说道。
“行!”我使劲地点了点头。
胖子被我说得张着嘴看着我,以为我喝醉了。
先前我们把好莱坞那么多导演捋了一遍也没找出有这么个能力的人来,这会儿随便冒出一个人来,我就说他行,在他看来我绝对是糊弄他。
“老大,你,你没喝醉吧?”胖子看着我,眨巴了一下眼睛。
“我就是喝醉了,他也能!”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打了个饱嗝。
开玩笑,茂瑙的场面调度能力,在这个时期的欧洲电影导演中绝对是屈指可数。别的不说,就他那部《最卑贱的人》,场面调度的能力,镜头中的那种自然流畅,就是在好莱坞也没有几个人能弄得出来!虽然大场面的戏茂瑙没怎么导过,可人家底子在那里!怎么说,场面调度也是人家的特长呀!
胖子将信将疑地看着我,然后低头喝他的酒。
吃完了饭,大家在帐篷外面举行了舞会。负责演奏的是剧组里的风笛乐队,跳的呢,不是深华尔兹之类的宴会舞蹈(在磕磕绊绊的草地上想跳也跳不好),而是我安德烈
幼稚舞,现在已经成为所有梦工厂的必修课,也不知定的,反正大家都挺喜欢的,觉得简单易学,没有像华尔兹什么的那么多的讲究,那么多的门道。
其实,跳舞嘛,就是图个高兴,手舞足蹈就是了,怎么高兴怎么来,弄那么多讲究,不是本末倒置吗?
茂瑙也被“翩翩起舞”的人群拉了进去。起先他还很害羞,到了后来就彻底放开了,把西装脱了跳,跳得大汗淋漓。
“老板,我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装傻!”斯登堡喘着粗气站到我身边。
“怎么了?”我端着一杯水,喝了一口笑道。
“你看呀!”斯登堡不爽地指了指场地中央。
在那里,茂瑙正和斯登堡的小哈斯跳舞呢,两个人跳得很愉快。
“怎么,吃醋了?!呵呵,你还是不是男人?度量也太小了吧!”看着斯登堡眉头都堆在一起的样子,我肚子都快笑疼了。
“老板!哪有你这样的人!我跟你说真心话,你就这么笑话我!?”斯登堡翻眼直瞅我。
“斯登堡,你小子不会是担心人家把你的野玫瑰给采了吧?!”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道。
“老板!”哪壶不开提哪壶,斯登堡的脸已经被我说得成了猪肝的颜色。
他现在最怕的事情就是担心他的小哈斯哪一天不见了踪影。亏他还自称阅女无数,现在竟然被哈斯整成这样,报应。不过,他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男人至于对于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才会有这样的心态,要不然换了别人,估计就是被卖了,斯登堡也不会如此表情。
“放心吧,茂瑙的性格绝对干不出那种事情的。”我忍住笑,认真地说道。
“搞得自己跟多熟悉那小子一样,老板,这事可开不得玩笑!”斯登堡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耸了耸肩,指着还在和茂瑙跳舞的哈斯对斯登堡说道:“你要是担心,就过去把你的哈斯独霸了不就得了。”
斯登堡使劲地点了点头:“这话说得对!我得过去!”说完一步三晃地找他的小哈斯去了。
闹到了晚上十点,大家都累了,便各自散去。
茂瑙跟着我来到了帐篷里。既然决定了让他顶格里菲斯的位子,自然要让他熟悉剧本和我们的拍摄情况,我把格里菲斯的分镜头剧本交给了他。
茂瑙接了过去,翻了几页就再也无法把眼睛从上面移开了。他捧着剧本,就像高尔基说的那样,像饥饿的人扑在了面包上一样,眼里发出炙热的光,嘴里喃喃自语,那神态尽管有些好笑,但是我明白,如果心里没有对电影的一份诚挚的爱,是绝对不会有这样专注的神情的。
“老板,这,这是有声电影!?”茂瑙看着我,眼睛睁得又大又圆。
我点了点头。
“有声电影,我不是在做梦吧!”茂瑙还是不相信。
“而且是世界上第一部有声电影!”我笑着说道。
茂瑙抖动了,身体完全抖动了,他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参与世界上第一部有声电影的拍摄,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一个真正的电影人感到激动的呢?!
“老板,我们,我们会被载入史册的!”茂瑙喊道。
这家伙,就是不参与这部电影,他也绝对会被载入史册的呀。
“是的,茂瑙,我们会被载入史册的!”我喝了口茶,笑了笑。
“老板,我看了这剧本,这部电影就是不用有声技术拍摄,也会被后世记住的,太精彩了!老板,能参加这部电影,是我的荣幸呀!”茂瑙扬了扬手里的剧本,声音颤抖。
接下来,我和茂瑙一起仔仔细细地把剧本研究了一遍,除了后天还拍摄的戏之外,我还简单地把以前的戏以及拍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不聊不知道,在和茂瑙的谈话中,我才发现他的思想比我想像中的要深邃的多,他对于镜头的运用,对于场景的调度提出的各种意见,让我很是意外。
茂瑙也已经彻底被我的电影理念所折服,从始至终他都努力地在脑海中记下我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当我把剧本跟他说完的时候,他看待我的眼神,已经从刚见面时候的尊敬,变成了狂热了。
我们两个人就那么聊,滔滔不绝地聊,聊我们对电影的理解,聊对电影未来发展的预测,两个人都很开心,一直聊到凌晨两点才胡乱地在我的床上沉沉睡去。
天亮的时候,门外的一声大喝把我们惊醒了。
“老板,快点起来!快点起来呀!有好东西看!”是斯登堡,语气兴奋。
“什么事情呀!?”我睡眼朦胧地爬了起来,走出了帐篷去。
嚯!这是什么东西?!看着帐篷外面,我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