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的一幕,是不是幻觉?
如果不是幻觉的话,那应该是噩梦。()
月夜的半空中,家丁那只穿着灰色布衣手臂还握着钢刀,可是却在半空中旋转着滴落血迹。
而这一幕的始作俑者却在挥舞着蓝色的长刀,一脸的考试得了满分的那种兴奋,在那张带有女人的美丽和少年的帅气的脸庞上,本来还是乌黑的双眼却在月光的照耀下变成了金黄色。
是的,御景姐只是一个照面就砍掉了对面家丁的手臂。
接下来的场面,就是其他的家丁们看着倒地哀嚎的同伴开始犹豫了。
随着血淋淋的手臂落在了地上。在外面看热闹的老妈子和丫鬟们开始吓得惊叫了起来。
是的,是那种很难听的惨叫。听到我腿软。
连被众人众星拱月般捧在中间的老夫人也不例外地腿软了。相信只有这个时候,我们的感觉才是一样的。
御景姐眼里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看到眼前的御景姐出手干净利落,被吓得直哆嗦的二少爷一边向后挪步,一边疯狂地喊道:
“不要怕,她只有一个人。砍死她,二爷我有赏,一百两!”
听了二少爷的话,手握钢刀的家丁在犹豫了一下交换眼神之后再次一哄而上。顺便把那个残废的家丁踩在脚下。
“躲到柴房里去。”
凛冽御姐地一把把我推进了柴房,刚刚砍完人的御景姐迈动着像猫一样灵活优雅的步伐向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丁们冲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御景姐那一瞬间的眼神,也很像看到老鼠的猫……
虽然理性上感觉自己也是男人,应该去战斗,不应该要女人来保护。
可是……
为什么我这样的胆小?
看到那一条被御景姐刚刚砍下来,还露出白森森骨头茬子的断臂,我竟然顺从地进入了柴房观看御景姐一个人拎着长刀和那些家丁厮杀。顺便把门关得紧紧的。
男人,很多时候也是胆小的。我可不想被哪个家丁冲进来把我当**质,我怀疑御景姐会完全不管我的死活把我和那个家丁一起砍死的。
是的,我很胆小,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而已,不是什么电影里面的那种可以一个打十个英雄神探也不是可以看见尸体也不害怕的超级警察。
像眼前御景姐一脸得意地躲过面前家丁的斜劈,再回手一刀把家丁砍成两段,家丁的内脏一下子从躯干里面流了出来。这样猎奇的场面。不是我应该看到的。
我只是一个小老百姓而已,只想着怎么样在现在这个房价越来越高的社会里打工挣钱买车买房娶媳妇而已,为什么要我看到这些血腥的影像?
可是……我确实又看到了。
看到了恐怖电影里的场面的我,为什么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如此的虚幻?……除了那种夹杂着南方竹林的潮湿空气和夜风下的血腥味。
只有那种本来美好但是却变得崩坏的空气,才要我的人生有了“不是在看电影”的实感。
就在我反思和思考的工夫,穿着和服冲上去的御景姐又潇洒的用手中的长刀砍倒了两个拿着刀的家丁。
那两个家丁,一个捂着两只手腕跪在地上,另一个则是被御景姐砍掉了踢向御景姐的右腿。
接下来的场面,就像是一只狼冲进了羊群一样。
狼在不声不响地杀害着猎物,而被撕扯杀害的猎物则是在绝望的哀嚎。
女人的哭喊声真的好难听,就像用手指甲划玻璃黑板的声音一样揪心。
老夫人早就已经被丫鬟和老妈子们架到了男人们的身后,而前面的那些男人们,都在绝望地喊叫着,徒劳地用手中的钢刀和木棍和月夜下的和服少女对砍。
穿着黑色和服的御景姐,手中挥舞的凶器,不是简单的事物。
那把奇怪的发着蓝色光芒的长刀……不,应该是剑。
那把剑,有着某种魔力。
是的,削铁如泥的话,这个情况也太诡异了。
只是和壮汉手里的铁棍对磕,一阵光芒过后,御景姐手中那把发着蓝色光芒的长刀就把眼前的那根铁棍连同壮汉削成了两截。
那种锋利……不是我应该见到的。
仔细看看御景姐手中的武器……
我得到了惊人的结论。
“这是传说中的光剑吗?”自言自语般,躲在柴房小窗后偷看的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穿着和服的御景姐的凌厉身手,还有手中那把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剑。
这一切都不应该存在于现世,可是又是应该存在与现实的。
凛冽的少女迈着优雅的步伐,犹如悠闲的牧羊犬驱赶羊群一般的从容淡定。
手中的剑上下翻飞,带起一片片武器的碎片和人类的残肢。在夜空下划出片片血雨和人们惨烈的哀嚎。
看到御景姐的身影,我,不再认为那是人影了。
拿着剑的少女,分明是鬼!
月夜下的美丽杀人鬼!
混乱中,一个又一个试图抵抗的男人的身影被杀人鬼砍倒,只剩下女人们的难听的叫喊和四散奔逃。
但是,女人们的逃跑也是枉然的,在地狱的黑暗面前,人类的生命就是如此的廉价。
一阵蓝光过后,丫鬟和老妈子们大多数也都是背后中刀倒在地上。还有的丫鬟跪在地上磕头哀求眼前的杀人鬼来饶了自己的小命。
可是,鬼,会对受害者仁慈吗?
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以后,鬼挥刀砍向眼前磕头求饶的丫鬟,带有惊异恐惧和绝望神色的丫鬟的头颅滚落在院子的角落里。
鬼,对女人也是残忍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掉这个没有抵抗力的人呢?
明明她已经求饶了。明明她已经磕头了。
可是为什么还要杀了她?
难道,御景姐真的是喜欢杀人吗?
她会不会连我也一起杀了?
此时此刻的我,对那个鬼产生了恐惧。
院子里的叫喊声随着杀人鬼手中挥舞着的光影的逐渐停止而慢慢变弱。
穿着三途川和黄泉方船和服的杀人鬼看着自己的作品,脸上显然不是那么高兴。
我不明白她在为什么不高兴,但是我看得出她确实是在不高兴。
我眼前的场面已经是地狱了,那个鬼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是呀,这一幕怎么看都像是地狱。而不是人间和地狱的交界处。
江南风格装修的小院子里,已经堆积了三四十具尸体,从尸体和被砍成碎片的残肢的断裂处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小院的地面。院子里还散发着人体内脏的腥味。偶尔,还可以看到像西瓜一样被切下来的人头,远远的,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们临死前所感受的恐惧。
虽然我是杀人鬼的同伙,可是那种怨念仍然强大的要我都可以感受到。
不知道是杀人鬼很忙还是有意为之,这场杀戮的另一方居然还活着。
在眼花缭乱的杀戮过后,我看见手里拿着钢刀的二少爷想要拉着那个穿着命妇服的小脚老太太逃跑,可是老太太的脚崴了,怎么也跑不掉。于是二少爷只好一手拿刀,一手搀着老太太沿着墙根想要偷偷摸摸地逃跑。
而刚才还簇拥在老太太周围的那群活灵活现的丫鬟和老妈子们,现在则是都成了院子里的或是七扭八歪或是支离破碎的尸体。
看到眼前堆积如山的尸体,御景姐仍然是一副不开心的表情。
刚才,明明在杀人的时候鬼是很快乐的。
但是现在,已经堕落成杀人鬼的御景姐的脸上,露出来的却是迷茫和厌烦的样子,无视着幸存者的举动,御景姐只是在仰望着天空中的圆月。
看到月光下穿着和服的少女在尸山血海中一脸无辜地望天的样子,突然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了。
为什么我觉得眼前这个在月色下一脸迷茫的杀人鬼御姐很美?
虽然她的脸上还沾着受害者的鲜血,可是我还是无可救药地觉得这样很美?
月夜下的杀人鬼少女很美吗?
我是已经变得奇怪了吗?
或者说,美丽是不分善恶的?
还是说,这个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就在我们都有些走神的时候,一声金属落地的“咣当”声,引起了我的注意,也打破了御景姐的望月遐想。
被脚下的那只被御景姐砍下来还露着骨头茬子的断腿绊倒,搀着老夫人的二少爷和老夫人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刚才的声音,就是钢刀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听到了声音的御景姐,眼里露出了表情,不再是迷茫。而是那种深沉的黑暗。
拎着手中的蓝色长刀,御景姐摇摇晃晃地向被吓得瑟瑟发抖抱成一团的祖孙二人走去。
看到院子里没有别人了。强烈忍着刺鼻的血腥味,我冲了出去。
因为我看到御景姐露出了那种我熟悉的微笑。
是的,御景姐果然是杀人鬼。
即使是美丽,也改变不了她是鬼的现实。
即使不愿意承认,可是眼前的事实也说明了一切了。
院子里那走两步都会被尸体绊倒的状态,统统都是御景姐的杰作。就是这个手里拿着光剑的三途川摆渡少女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