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泽道:“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家大哥可是跟我说过,闯荡江湖不可有害人之心,但是也不能没有防人之心。”顿了一下,又向明已和尚问道:“那你为何也不喝啊?”
明已和尚笑笑,道:“我还不渴,所以不想喝。”
敖泽撇撇嘴,道:“狡辩,谁说的不渴就不能喝点儿热茶了,况且,你虽然喝了一口,但是随即身上就有一股腾腾的雾气升起,这又是为何?”
明已和尚道:“我也不过是同敖公子一样,留了一点儿心眼罢了。”
敖泽笑道:“要是那些老僧知道你这样防备着人家,人家说不定会很难过的。”
明已和尚双手合什,宣了一声佛号,道:“不会的,他们都是得道的高僧,对别人的防备之心应该是能够理解的。”
敖泽道:“人家要是不理解呢?”
明已和尚道:“你莫要忘了,不久前咱们刚到这精舍外面是,那老僧可也是在防备着咱们,所以,咱们对他们有些防备也是应该的,将心比心,他们会理解的。”
敖泽想想,道:“大师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今晚咱们要在哪里休息啊,那些老僧可都走了啊?”
明已和尚走到院子中的那株菩提树下,道:“这些天来一直风餐露宿的,到了这里还能没有一个休息的地方?”
敖泽道:“这不是想着有了落脚的地方能好好休息一下嘛。”
明已和尚道:“当年佛祖在菩提树下悟道,而成就不朽,敖公子不妨也在这菩提树下待一晚,试试有没有所得?”
敖泽摸着一旁的菩提树,道:“佛祖就是在这树下悟道成佛的?”
明已和尚笑道:“佛祖是在菩提树下悟道,而不是在这棵菩提树下悟道成佛的。”
敖泽道:“我还以为是在这棵树下哩,还想着要沾点佛祖的光哩。”
明已和尚道:“只要身具慧根,在什么树下悟道都不重要,佛祖在菩提树下悟道,并不是菩提树给了佛祖什么,而是佛祖悟道的荣光照耀了菩提树,所以才连带着让菩提树令人觉着神圣起来。”
敖泽道:“你这和尚真是无趣得很,这也讲个究竟,但是菩提树毕竟沐浴了佛祖的光辉,我总还能来沾沾余光吧。”
明已和尚道:“那敖公子可沾到什么光没?”
敖泽搓了搓手,道:“那要看我能不能悟到什么了。”说着,像明已和尚那样双手合什趺坐在地上,也宣了一声佛号,又向明已和尚道,“你这和尚莫要在同我说话,我也要悟道了。”
明已和尚看到敖泽如此模样,笑了一下,宣了一声佛号,也闭目沉思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菩提树的原因,不多久敖泽便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神识敏锐,感受着体内外一丝一毫的动静,清风拂过,吹动身上的毛发,而自己几乎能感受到每一根毛发是怎样随风摇曳的,然后身下蚁虫轻微的动静似乎都能感觉得到。
而自己就好像是这一方世界的主宰,自己轻微的动作就能改变这个世界的样貌。
这是一种几乎全新的感觉,敖泽心中浮过一丝喜悦之情来,仙境修为的高手,能以自己的法力创造一番天地,从而能控制那一方天地中的一切,恐怕就是这种感觉。
仔细感受着周围的一切,感受着这方小小世界运行的规律,然后便觉察到体内的神识产生了共鸣一般,轻微地震颤着。
敖泽将神识收回体内,只觉得体内元气运行比往日平顺了许多,就连元气上的点点真火也明亮了不少,而且又在不断地聚集,但是聚集之时,却没有了往常的那种灼烧感。
往日点点真火相互碰撞凝聚在一起之时,经脉与筋骨上总会有一种灼烧感,如蚁蚀骨般,虽然不是很疼痛,但是却另有一种酥痒难耐的感觉,只能咬牙坚持,要是意志力稍微弱了,稳固不住体内滚滚奔行的元气,若是走了岔子,便有可能损伤躯体,影响修为的进境,更甚的还有可能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