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个……”华佗心中微一计算,二十个营地,一个容纳五千多人,那么就是最高容纳十万人左右。
四州的黄巾军转移,由于为了便于管理,黄巾的民众并非都是聚集在一起,而是分成了很多行军队伍,中间保持的距离,基本上每一处行军的队伍,一个营地中的人,都是大概属于同一个地方的,也就是说疫病的传播会收到一定的阻碍,影响并不深远。
而且最为重要的事,有二十个营地,容纳十万余人,现在如果只是疫病的初期,那么扩散的范围绝对不会太大。
“现在我们军中缺乏医者,不知道华先生愿不愿意加入我军为患者治疗?”
邓续看着皱眉思索的华佗说道。
“我黄巾军并非是无偿征用,华先生若是愿意为我军效率,治疗患者,我军会付给华先生一份报酬,华先生若是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会强求,但是防治疫病,华先生只能是住在原来的地方,不能随便走动。”
华佗有些惊诧的看了一眼邓续,他遇到了几次瘟疫,也出手救治了很多患者,主持防疫的多是朝廷的官员,但是那些官员基本上就是强征,征募周边的医者,无论是否愿意,都必须前去。
“在下学医就是为了治病救人,做游方医者也是为了能够救治更多的病患,如何有不从之理?”
华佗双手作揖,面色严肃郑重的说道。
“在下愿尽微薄之力。”
……
“情况如何了?”
赵绩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虽然处于大帐之中,但是并没有让他感到一丝暖意,甚至更冷了几分,而且身体一些地方时不时会感到疼痛。
豆大的汗珠从赵绩的额头上滚落下来,但是赵绩却无暇分心他顾,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各营地的情况,还有瘟疫波及的范围。
“军中发病的人较少,咳嗽的人已经被全部集中了起来,留在了第一营区之中的军营,其余人都已经有面巾佩戴,军中的符祝和医者都已经集中了起来,正在商讨治疗事宜。”
“徐和将军已经收到了消息,营地外的民众之中暂时没有人染伤寒的消息,有差不多症状的病患已经确诊不是伤寒,不过徐和将军说一定会慎重对待,目前伤患营已经全部封锁,染病的人也被带走集中在了伤患营。”
一名身穿苍狼服的旗官半跪于地,面色严肃的对着赵绩禀报道,他是赵绩手下的旗官,名叫唐季,之前赵绩上任百户,就是他和邓续还有林仲两人去迎接的。
唐季为人和善,平日里见谁都是笑嘻嘻的,而且和平常的缇骑不一样的是,他身体颇为肥胖,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东西养成的。
要知道普通的民众中大多数人都是比较瘦弱,黄巾军的军卒虽然能得到颇为充足的饭食,但大部分也是正常体型,像唐季这么胖的人,倒是极少数。
只是如今唐季的脸上没有半分的喜色,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忧愁,所有人都知道疫病一起,必定会有大量的人死去,身处疫病爆发之地,更是危险重重。
赵绩艰难的点了点头,他的脸色惨白,表情扭曲,汗珠不断的落下,显然是在遭受极大的痛苦。
“消息传到北岸了吗?”
赵绩用力抓着案桌的边缘,艰难的问道。
“我们一共派了五艘快船过去,消息已经传到了北岸张绕将军和我狼卫千户韩搏的手中……”
唐季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声音明显低沉了一些。
“派出去的五艘船回来了三艘……还有两艘没有回来,旁边的船只看到……船上的灯火消失了……晚上漳水水急……恐怕是……”
唐季低下头,停止了言语,最后的话他没有说完。
营帐之中静的可怕,赵绩紧紧的抓着案桌的边缘,低着头同样没有言语。
“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下来……记清楚一些……”
良久,赵绩终于是再度开口,这些前去送信的船只灯火突然消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已经倾覆在了漳水之中,恐怕如今已经是成了鱼虾的食物,这些人都是他的袍泽……
“这是北岸张绕将军写给百户的回信。”
唐季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件,起身走上了前去,将信件放在赵绩的案桌之上。
赵绩展开了书信,信中正是北岸的情况,北岸波及范围较广,约有十一处营地被波及,张绕已经下令二十处营地全部戒严了,并传信给了四州民众的总统领纪昂。
纪昂就是之前带领荥阳民变,豫州黄巾军的领袖,由于他一路带领着三州黄巾军进入了青州境内和卞喜、管亥带领的青州黄巾军成功会师,许攸看到了纪昂的指挥能力,委任其带领四州黄巾军的民众转移。
而纪昂也没有辜负许攸的期望,近百万民众的转移被其安排的井井有条,虽然其中也有其他渠帅还有许攸出力,但是纪昂的能力却是毋容置疑的。
“总算是有好消息了。”
赵绩舒了一口气,十一处营地,加上这里的四处营地,十五处营地,也就是波及范围大概在八万人左右,而且都是处于营地之中,控制起来并非是太难。
就在这时,一名缇骑突然冲入了营帐。
“禀报百户,邓旗官找到了一名游方医者,此人自称为华佗,言称有解决疫病之办法!”
赵绩霍然抬头,狼目睁开,盯视着眼前的通信的缇骑,一丝精芒从其眼眸之中迅速闪过。
唐季也是急转头过去看向那报信的缇骑。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