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这番做作立刻博得满堂彩,高兴之余,就想把李儒的谋划合盘托出,还没来及再次开口,却被一个声音所打断。().
“大将军,我们不能只盯着汉州一边,我们还要盯紧党人控制的各州动向。”而今何进麾下第一谋士袁仁起身进言,见何进神情严肃下来,继续卖弄道:“起初,我们预料党人不敢和我们硬拼,再加上雒阳城军粮的限制,我们最多能养二十万人马三个月,再多我们的后勤军需就跟不上。”
何进点点头,轻轻赞道:“不错,党人全是一帮废物,见到十二万骑兵齐聚雒阳城马上就软蛋了。这一点,珣美算计得非常精准。”
“属下不敢当。”袁仁口中推辞着,面上却溢出几丝得色道:“仲颖将军需要防止西凉州刘谦部之外,还要在进军同时拿下三辅等地,为此来到雒阳的只有六万铁骑;并州丁将军需要留下两万兵马防止匈奴突袭并州,这次来到雒阳的也只有六万兵马;两位将军共计兵马十二万,算上雒阳城的北军与缇骑,总人马离二十万的极限也非常接近了。
如此说来,我们务必在三个月之内完全战胜一切敌人。而今,一个小小的汉州就让我们如此头疼,那么幽州的刘谦主力不服从命令,我们又该怎么办?指望党人?如果大将军不大开杀戒的话还有一线商量余地,而今之难度不啻于上青天。”
“这些烦人苍蝇,死了就死了,有啥大不了?不杀杀他们的锐气,他们能看得起大将军吗?他们可是饱读诗书的大儒,难道连英雄不问出身都不懂吗?”董卓见何进将要被袁仁说动,顾不了许多,再次粉墨登场。瞧何进看他的眼光温柔许多,这才躬身一礼道:“大将军,俺是粗人,说话不到之处望您莫怪。”
“呵呵,怎么会怪你?仲颖呀,你就随便说。”
董卓不屑地瞥了一眼脸色焦黑的袁仁,大声道:“谢大将军。而今谁都知道党人以袁隗为首,只要维持着袁隗,就是杀些小兵杂卒也无伤大人与袁隗的交情,权当送给袁隗和党人一点警告就是,让他们知道选择和大将军合作才是正途。俺听说袁隗的侄子袁绍最近谋篡了冀州牧,正需要朝廷支持,只要大将军给袁绍正名,袁隗那个老狐狸就会知道该怎么做了。
只要袁隗与大将军站在一边,党人控制的州郡应该不会和大将军为难,到时候他们就是不出兵,只需供给我们足够的军粮,我们就能轻松打败刘谦小儿。等到我们清理了幽州之后,幽州不就是大将军你的地盘了。”
“不错,杀掉那些胆敢和老夫作对的废物,表示中立的党人我们暂且就不予计较,凡是愿意选择和老夫做朋友的党人,老夫也会把他们当做朋友。嗯,当前急务是找到陛下和消灭刘谦小儿,诸位应当齐心协力帮老夫共谋大业!”
邓楠有点失魂地从大将军府离开,回到家中当即写了一封书信,让下人秘密送到好友周珌处,而后端坐在静室中一个人发呆。邓楠属于中人之姿,这点他自己也不隐晦,可是资质不高不能代表他不关心国家大事,不担心大汉的兴衰。
一直以来,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为大汉效死而封侯拜相,从而恢复祖上的荣光,故此,他一直与忧国忧民的党人保持着联系。自从和何进结亲之后,他和党人走得更近了,试图从党人精英中寻求一条治国之道,而后辅佐何进达成心中理想,以脚踏实地的功绩摆脱亲荫而带来的不良影响。
今天,他带着满腔的热情参与讨论,而他窃以为的良策却遭到何进的冷眼,使他对依附何进施展抱负的想法大受打击。他只好将希望寄托在党人身上,希望党人未来可以夺得权柄,寻求一位年轻有为的君主,使垂垂欲暮的大汉再次强盛起来。至于胆敢将天下拉下马的刘谦,他一点好感也没有。最近雒阳城中流传着,刘谦与黄巾贼相互勾结谋取南阳郡豪强财产土地的小道消息,反复思考了好久,越品味越认为真相应该就是如此,这样一来他如何还会对差点将他变成流民的刘谦抱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