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原是为了向朱元璋父子报复才投身到朱棣门下。()可是随着与朱棣相处日久,眼见他招贤纳士、勤政爱民,所作所为大有贤王之风,对自己更是言听计从,信任有加,姚广孝对自己的初衷开始有了一些动摇,因此在矛盾的心情下他对二人结拜的问题既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热情却也没有给沈笑反对的暗示。沈笑正值“年少不知愁滋味”的年纪,虽然夹在朱棣与月宗之间感到难以取舍,却是抱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心中只想着如何助朱棣摆脱目前的困境,至于日后怎么样相处却是顾不得多想了。
朱棣将三人扶到座位上,压低嗓门道:“张禺恃功欺我,今日更将阖城兵马尽数换防,其心可知,望各位助我除奸。”三人忙低声回答道:“惟王爷之命是从。”沈笑转而问道:“王爷何不明降王谕,公布他的不赦之罪,将他们手里的兵权夺过来?”姚广孝忙说:“不妥。二贼手握兵权,又掌握了北平关防大事,再加上府中护卫中多有锦衣卫探子,王爷在城里已被架空,明发王谕只会激他们提早动手,后果不堪设想......更可虑的是......”说到这里停住沉吟不言。
朱棣忙道:“先生,有话尽管说,千万不可有所顾忌。”姚广孝端起茶杯来,手揭杯盖却不饮茶,只在杯中反复滤茶叶,道:“王爷之所以起兵是为国除奸,若是不经朝廷兵部便夺其兵权,恐怕会给人扣上谋逆造反的罪名,到那时便出师无名了。”朱棣问道:“那么,怎么才能既除掉群贼,又不能太过张扬?”这一句话说得大家陷入沉思之中。
半晌,沈笑用手一拍椅子,道:“以我之见,似有上中下三策。”朱棣眼睛一亮,问道:“不知何谓上策?”沈笑道:“精选武功高强的义士,乘其不备刺杀二贼。事成则由王爷明降其罪,失败则推脱说是另有反贼。此乃上策。”
姚广孝摇摇头道:“张、谢二贼武功不弱,身边扈从如云,戒备深严。如若万一不成,再生别计更不易成功,这一条是险着,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这么作。”朱棣又转过头来,对沈笑问道:“那么中策又该如何?”
沈笑站起身来跺了几步,道:“由姚先生假装要投降朝廷,邀请他们入府,用毒酒杀了他们。”姚广孝皱起眉头道:“我倒也想过这条计策。不过张禺素来诡计多疑,我曾两次邀请他,他却都不曾赴宴。如果他们肯来,那倒是条好计。”朱棣笑道:“请讲下计来听听何妨。”
沈笑道:“由王爷择一吉日,称病体已癒,大宴群臣于府中,待二贼进府后突发明谕,令心腹护卫一涌而上,一刀结果了他们!”说着挥手作了个下刀的动作,不信谁有异议。”朱高炽摇头道:“王府护卫中卢振的亲信很多,倘若走漏了风声,那么父王的性命堪危。”姚广孝叹了一口气,道:“这下策也是不成的。”
三计皆不可用令沈笑大失所望,颓然坐下,忽然心里一动,说道:“那么到时候他们来赴宴的时候,不由王爷下令,二位谁敢摔杯为令,沈笑甘冒万死诛杀此贼,若是不幸失手王爷的干系也小一些!”“这叫鸿门宴,有点意思了。”朱高炽兴奋地站起身来道:“我便愿作这摔杯之人。”话音刚落,姚广孝连连摇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这叫不问而斩、擅杀大臣,这与造反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