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娘的声音,听见里面大院传来隐隐哭泣,孟星河慢慢推门而进。还没有走几步,就看见前面大院中,小五子拿着一截扁担,怒气冲冲对着两人,孟母被他拦在身后,像老鹰护小鸡那样保护着。
看上去颇受委屈的孟母,一个劲用袖口抹着眼泪,一边小声道:“里正大人,你看就不能多宽容几天,我们只要筹好银子,就把今年的税给交了。”
宛如一个势单力薄的妇人,孟母说的楚楚可怜。里正老头一听正中下怀,颇为奸诈道:“孟大嫂,这税收是县上下的命令,我也是被逼无奈呀!你家村东头不是还有三亩旱田吗?干脆就卖给我,反正你家又没有壮劳力,那三亩田荒着也是荒,将它卖了交租子也是好呀。”
孟母听说里正大人要买她的田,一股子清泪就流下来,慌忙道:“里正大人,那三亩旱田是星河他爹留下来的,我要是卖掉了,以后星河还怎么吃饭呢?打死我都不卖!”为了自己那个不太争气的儿子,孟母就算用性命都要为他留点家产下来。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收税是县上的事,由不的你们不交。虎儿给我进去专挑值钱的东西拿,听说以前孟家祖先在朝里做过官,好东西一定不少,你看见什么就拿不用客气。”抢田不成,里正大人就教唆自己的儿子进去抢钱,反正只要是值钱的他都要。
小五子挺身而出,拦住了里正大人的儿子虎儿,孟母一个妇道人家哪见过此等入室抢劫的架势,吓的顿时哭声大了很多。
“王小虎,你他妈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他娘的,自己才离家两月,就有人上门来欺负。孟星河愤声一吼,声如洪钟,硬是将凶神恶煞的王小虎吓住了。
看见是自己儿子回来了,孟母抹了抹脸,顿时破涕为笑,有点别扭。孟星河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孟母的身边,愧疚道:“娘!让你受苦了!”看见孟母两鬓显眼的白,孟星河心中一酸,星目中爆射出一道恶狠狠的光芒,死盯住里正的脸,傲然道:“王里正,你们两父子是不是欺负我孟家无人,想在这里耍耍帅充横是吗?”
邪邪一笑,看不出孟星河心里想的是什么。王里正打着收税的招牌自然不畏惧,孟星河不过是个痨病鬼,就算出现也能耐不到天上。“——哦!原来是孟花柳回来了,我还以为是那户人家的痨病鬼呢。既然你回来了也好,你娘做不了主,你这个小辈做主吧!今年的税收你家还没有交,你就把它交了吧~省得我多跑几趟。”
找到孟星河的死穴,王里正死咬着不放。孟星河哪看不出这只老狐狸的奸计,淡淡道:“要是我不交呢?你能把我怎么样?咬我呀!”
他横了几句,转身道:“娘别管这两条狗,我们进去吧!”欺负到老子头上,孟星河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拉着孟母的袖口,就像一个孩子那般淘气,往里面的大堂走去。
里正端的是一副当里正的样子,官没有多大,口气倒不小:“孟星河,照你的说法,你家今年就不交税了么。那好,虎儿去给我把乡里的乡兵叫来,将孟星河绑到县里去。”
听里正要将孟星河绑回县里,孟母立刻吓的脸色铁青。“里正大人,我交,我交,我家那三亩卖给你就是了,求你别绑我家星河,他有功名在身,怎么能上大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