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约1o分钟的紧张请示,船长江源衡二下达了指令。随后,油轮建筑物上方的特大号高音喇叭开始广播:“对面俄鬼听着,此系公海,我方有权在公海无害通过,你方横亘在我方破冰船打开的通道上,阻止我船前行,妨碍大日本帝国利益,请你们立即离开主航道,停止无理干扰。”
过了一分钟,对面一艘“渔船”也来声调更高的广播:“对面不知国籍的油轮听着,东经144°,北纬55°地域一贯是我国传统渔场,我们有权再此进行捕捞作业,无关船只,无关人等不得干涉,若有不友好举动将视为对伟大的苏维埃共和国进行挑衅,我方将予以坚决回击,现在请你们离开此地,如若不然鱼都被你们吓跑了,我方将根据我国法律向你方进行索赔。”
噫!八嘎!明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连广播都是用那惨不忍听的日语广播,还耍无赖说不知道我们国籍,还根据他们国内法向我们索赔,还说什么传统渔场,八嘎!不要脸!
江源衡二暴跳如雷,决心戳穿对方的谎言,又一串急的口令出口,随即喇叭里响起了义正辞严的反驳:“对面俄国人听着,冬季破冰捕鱼闻所未闻,请问你们能捕到鱼吗?”
磕磕巴巴,无比难听的日语不甘示弱的飘了过来,“你们懂什么?这是我们明的新式捕鱼法,我说能捕到就能捕到,不用你方虚假关心,现在请后退,我们要开过来了。”
对方破冰船调整了一个方向,嘶吼着对着航道旁边的冰层使劲,扬长而去,留下了三艘渔船成一条纵线对准“米米丸”的方位缓慢开来。
头一艘渔船船头上竟然驾着一架12.7mm机枪,虽然这枪相对于油轮巨大的身躯来说显得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但是蚁多咬死象,如果对方照着一个地方猛打,还是能掏开一个大洞的,江源衡二见势不好,马上命令自己的船员回舱拿来自卫武器-一挺九六机枪和几支三八长枪也架在了船头居高临下监视越开越近的俄国渔船。
面对危局,江源衡二不敢做主,一阵手忙脚乱的电报请示,在得到这艘船船东的回电后,忽然挺直了腰板,对着轮机舱喊话筒大声吼叫:“航三,匀!”
随着这声吼叫,油轮巨大的烟囱里猛然喷出一股黑烟,停寂十几分钟的螺旋桨缓缓转动起来,推动着油轮庞大的身躯以三节的度开始移动。
小山一般巨大的船头压了过来,第一艘渔船上船头矗立着的俄国大汉久加诺夫也不禁晃动了两下身躯,碧蓝的眼睛里闪现了一丝畏惧的光芒,刚要下令拨转船头向己方的破冰船新开辟出来的航道驶去,就听见一阵飞机的轰鸣声传到了自己的头顶,眼见得是自己这方的飞机赶来助阵来了,久加诺夫胆气不自觉的壮了起来。
临行前,自己曾对着渔业公司党委书记下豪言壮语,要坚决拦住日本人的油轮进入这片海域,豪言犹言在耳,怎么自己现在就胆怯了呢?
“偏东两度,撞!”久加诺夫跑回船长室,神色果敢而坚毅,为了书记许诺的副经理的职位和三级工资,撞一下就撞一下,撞出麻烦自有大人物出来收拾,干我屁事!
三百吨的渔船以“大无畏”的勇气,避过“米米丸”船头,贴着米米丸船头左侧擦了过去,“吱吱嘎嘎”一阵令人牙酸的巨响过后,渔船的侧弦被刮破了好长一段,油轮也有十几米的侧舷被挤得凹了进去,两船全都负了伤。
撞击使小渔船急骤的晃动,将船头坚守在重机枪战位上的一个“渔民”啊的一声晃下了大海,掉在了两船之间刚刚弹出来的一段狭窄的空隙中,随即绞进了螺旋桨中,稍倾一股被鲜血染红的海水翻腾上来。
两船甲板上站立的人群一时间全都愣住了,出人命了,事态有可能升级。醒悟过来的两个船长紧急刹车,双方人马纷纷操持起各种武器对峙起来。
骂战升级,俄国人抛弃了“温文尔雅”的广播,一前一后将“米米丸”围在中间,又一次迫使江源衡二停了船。各种污言秽语铺天盖地袭来,将日本人骂的没了脾气。
江源衡二还想挽救已经恶化了的事态,说了几句好话并答应赔偿遇难者的抚恤金,毫无效果。得理不饶人的伊万们不依不饶的继续行动,开始有人从船舱内拿出带钩的绳索向“米米丸”的船舷上抛,以期勾住船帮爬上来。日本人手持菜刀不断挥砍斩断伊万们的绳索,保护着自己的船只不受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