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花一本正经,脸上看不出玩笑的样子,她前天要求参加战斗部队时也是这个神态,当时马迁安没答应。
马迁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瞄了一眼张小花背后的李凤山,皱了一下眉头表示不满,凤山你这是干嘛呀?把小花领来捣什么乱?现在又不是非常阶段要那个花木兰从军,要穆桂英挂帅,男爷们还没死光呢!
李凤山注意到了马迁安的目光,熟悉他这个神态的李凤山急忙撇清自己,急道:“那啥,司令!小花说有办法弄到船过江,不用游过去。你看……”
嗯?马迁安心中一动,小花能弄到船?要是她能弄到船,我们就可以多带一些马匹,这样也可以多携带一些弹药和炸药,这是一件好事。
周玉成闻言,也立即想到了这个问题,长途奔袭后方不能接济,若行动不顺利,与敌交火不可避免,抗联火力凶猛所耗弹药量极大,况所用弹药与鬼子的不一样,不能缴获就地补充,所以能多带一些当然更好。可任务时间紧,又怕被现,到了江边很难短时期内找到船,只能派水性好的战士先游过去拉起绳索,然后其余的人把住绳索游过去,而马这种牲畜想要让它游过江面,困难太大。当初决定这四百人轻装前进,每人负重只规定为3o斤,枪支加上弹药的重量就差不多是这个数,还有单程的干粮重量,留给炸药的份额就很少了。炸药携带量只有区区2百余斤,恐怕不够用的。
如能有船,这一切问题都可解决。一匹马就可负重2oo斤,2o匹马所携带的弹药量应该可以让他们打几次好仗,即使遇到鬼子也不用太过于担心弹尽粮绝的问题。
“你有船?”马迁安正视张小花,带着一丝企盼问道。
张小花骄傲的昂了昂头,故意气马迁安道:“那是,可是某些人却不肯相信别人的真心,出征这么大的事情也不问问本地人,只相信所谓的自己人,这哪座山高,哪里河深都不知道,哪嘎达的人胆小,哪里的人勇敢,谁愿意打鬼子,谁想当汉奸,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这些东西还没搞明白就要冒险前行,不愿多动脑筋考虑问题,只想凭借手中的武力说话,用周政委的话说,这就是走单纯军事斗争,不动群众的结果,后果不堪设想啊!我的楞子哥!”
吔!厉害啊张小花,你才听了周政委两堂课就学的一套一套的了,还给我扣了一顶不走群众路线,只懂单纯军事斗争两眼一抹黑的大帽子。
看来周玉成已经露出来动当地群众,建设根据地的苗头来了。马迁安记得以前两人曾就回到东北后在短期内要不要动民众的问题探讨过,马迁安是持否定态度的,周玉成持肯定态度。
马迁安的观点是:东北不同于关里中原地带,这里土地肥沃工业达,老百姓能吃饱肚子,在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进行组织动员的情况下,你让生活较安定的普通民众起来反抗殖民者,成功率很低,这种情况马迁安在南洋已经见识过了,无论是当地的土人或是后来移民去的华人,很少有豁出命来反抗英国人的。
日本人混淆视听,在教育上不遗余力的扯谎,迷惑了大部分的民众。“满洲国”谈及教育方针的文字,到处充斥“日满一德”、“民族协和”、“忠良国民”等字眼,毫不掩饰竭力制造“良民”的意图。日本侵略者为泯没中华民族的民族意识,宣扬东北非中国领土、满族非中华民族、日本和“满洲国”皆为“天照大神”所创造的父子兄弟,宣扬“神道”如何博大精深、威力无穷。
泯灭民族意识是日本侵略者不遗余力进行的活动之一,但中国传统文化,尤其是作为中国传统文化主流的儒家文化中有利于为其侵略辩护的内容,都被其吸收和宣扬。其中突出的内容有两点:一是文化民族主义,一是“王道”思想。
中国传统的民族主义也被日本人利用,中国传统的民族主义,一直是文化民族主义。这种文化民族主义体现在两方面:一是从文化上而不是从种族或政治上来划分政治共同体(国家),所谓的同文同种之说,既然我们同样尊崇儒家文化,那么本来就是一家人,抗日也就无从谈起。
王道之大意”说:“爱国之思想、军国民之教育,皆足酿成世界战祸,王道则不主爱国而主博爱,不用军国教育,而用礼义教育。”
东北的老百姓处在这样一种文化氛围中,每天被这些理论轰击而得不到其他理论的反驳,久而久之自然就信了。想要扭转他们的观念,当然要费很大力气,不占领舆论宣传阵地仅靠小打小闹的宣传,收效肯定不会大。
东北经过日本十年殖民统治,抗日武装散的散,招安的招安,社会状况趋于平稳,最近几年尤其是41年应该说是东北最安定最富裕的一年,被日本人洗了脑的普通民众提着脑袋参加抗日的精神成疑,况原先抗联不加辨别的大量吸收意志不坚定的土匪队伍,关键时候纷纷逃散或反戈一击投降鬼子,给抗联带来无可挽回的政治军事上的损失,这个前车之鉴还明晃晃的摆在眼前,贸然“大干快上”肯定要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