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吸了吸鼻子小心推开美玉,尴尬地挤笑:“爷……爷他……他……”
“你也去吧,给十一弟换身衣裳。这事以后都别再提了!”丁姀道,水亮的眼睛盯着冬雪。
冬雪一下子眼泪溢流,手脚不知往哪里摆放。最后被美玉轻轻推了推,才向丁姀行了个礼,匆匆跑回屋去。
夏枝捂住脸也要闷头往里走,丁姀眼梢一斜,叫住她:“等等!”
夏枝的身子定在原地,双肩不停地抖。
丁姀叹一声:“你转过来让我瞧瞧罢?十一弟伤到你哪里了?”
夏枝不肯:“小姐,奴婢没事,回去洗个脸就罢。”
丁姀想想在外头是有不便,就拉住她往屋里去:“你还打算瞒我吗?咱们进去说话。”
美玉春草也大概猜出夏枝伤到了哪里,都默不作声跟在后头。
几个人都在屋里坐定,夏枝抵不住丁姀再三让她挪开手,终于慢慢地把脸露了出来。丁姀一看,连手都不住打颤,夏枝的左颊赫然三条爪印,一直延伸至嘴角,因天气冷,鲜血都凝在了腮下,乍一看半张脸都是红的。
春草血气“嘭”地往脑门上冲,站起身就要出去:“我去找三太太评理。”
美玉吓得赶紧跳起来绊住她:“春草姐,把三太太找来岂不是让姨太太不能做人?”
春草眼一斜:“谁让十一爷挠人的?”
丁姀沉声道:“春草,你先去打盆水给夏枝收拾一下。美玉,你去叫大夫……”见春草还不肯依,就板起脸,“什么时候,我的话竟也不见你听了?眼下旁的事情都暂且搁到一边去,把夏枝的伤医好才是正经的。”
春草头一扭,眼眶夺泪,咬住牙浑身发抖。美玉见样忙拉着她出门,免得这脾气真与丁姀抬起了杠。
看着两人出去,丁姀不禁泪盈于睫,眼前模糊了须臾忙勉强睁大眼睛摒去泪意。看着夏枝问道:“你这年纪,想来是要留疤了……你可怨十一弟么?”
夏枝低着头苦笑:“小姐常说,肉胎凡体都只是表象,世上有面目可憎者却有七窍玲珑心,也有俊美漂亮的人,但蛇蝎心肠的。奴婢……一直谨记着小姐的话,这副皮囊已不在乎了。”
丁姀不傻,夏枝边说,那眼泪已经边从眼眶里溢了出来,这番话只是她自欺欺人而已。夏枝自己固然可以不在乎这副皮囊,可是别的人呢?这世俗见地呢?她本想给夏枝寻觅个可靠的人,可如今又平添了荆棘丛丛啊!更何况,又有哪个女人能真正撇得开这种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