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没走?”
我推开门,他斜靠在门边,来不及收起的情绪全都被他看到。()我不想深究他眼里的含义。
他不语,只轻轻的伸手摸向我的脸为我抹掉眼角的泪。径自拉起我的手。“好啦,走吧。”
他拉着我,我与他静静肩并肩走在静寂的王府深院,一路虽无语,他紧握的手却格外的让人安心。
饶是如此,晚上我又梦到了千叶,自那时起我很少梦到他,今夜他又携桃花入梦。
灰蒙蒙的天地间,孤零零的一棵桃花树,他背对着我坐在树下,遥遥的望着海天相接的地方。淡淡的背影透出浓浓的哀伤和寂寞,心突然衍生出一种疼痛,他好似这样已经千百年了。我想靠近却又不敢,想靠近时身体似乎被人狠狠的拽着,一步不能动。
心疼的难受,突然醒来。脸上一片冰凉。
我要走,现在就走!一直以来我总是等待时机,总是想着事情会好的,会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可是每一次都是刚逃出一个牢笼,又进一个鸟穴•••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
蓦地起身,匆忙穿好衣服,拿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蹑手蹑脚的打开门。
天很黑,连一丝月光都没有,寂寞的夜里只有北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初冬的天开始变得刺骨的冷,尤其是在这样的夜里。
我该是庆幸,今天晚上宫里来人,北展风匆忙进宫。此刻我才得以避开巡夜的侍卫,逃出王府。
天微亮,直向东走。四个城门,东门开得最早,算着时间,刚好能赶上开城门。
我扮作男装混入那些赶着出城的人之间,成功的逃出城。
拜那郡主所赐,此刻脸上狰狞的刀疤成了我最明显的标志。成亲那日,几乎全城的百姓几乎都知晓堂堂镇北所娶之王妃竟是一名刀疤女。
我故意将自己打扮的如同一个小乞丐,以此来避人耳目。
全城内外虽处处都是搜查的王府侍卫,我小心翼翼,第一日有惊无险的安然度过。
起风,残破的古庙里扎着几堆乞丐,围着火堆,当我走进去的时候,他们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便低下头,有的则是直直的看着我走进来坐在一个角落里。
“明天城东张员外纳妾,沿街步粥,通知弟兄们手脚麻利些,别让二虎子那帮人又抢先了去。有几个兄弟已经快熬不住了……”
“二哥。”突然冒出的声音打断了那人的话。“老六还没有回来。”
“没回来?”被称作二哥的那人环视整个破庙,皱起了眉头。
“这么晚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二哥略作沉思,复而抬头。“早上谁和老六一起去城西?”
“是•••我。那时候我们到了城西,六哥让我去祥麟街那边,他自己向南走了,晚上集he的时候我看他没在,以为六哥先回来了。”
“不好!老三老五老七,抄家伙!走!”
叮铃咣啷,霎时整个破庙安静的淹没在这个夜里。
没人了,小金跑了出来,盘坐在我身边,露着两颗大白牙,说起来也奇怪,这都入冬了,这家伙倒是还没有进入冬眠,整天嚷着要出来,真怀疑它是一条变异的蛇,一点蛇的本性都没有学到,人都说蛇是冷血的,喜欢寒冷阴湿的地方,虽说我体寒,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整天黏在我身边。本来就够冷,挨着这家伙更冷了。
“笑,还笑,再笑把你牙给你拔了!”
“嘶嘶——”
“别闹了。”
“嘶嘶——”
“离我远点!”
“嘶嘶——嘶嘶——”
“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