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铁炉镇是一个自发形成的小镇,在这个大多数都是由战场上下来的老兵们组成出小镇上,根本是没有什么政府机构的,也不需要有着什么政府机构的。()
一群身上带着各式各样的战争里留下的印记的老兵,在无法回归正常人的生活,行走在人世间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的时候,他们茫然的追寻着内心最深重的记忆,回到了自己曾经战斗,奉献,生存过的地方,无奈的等待着那个在人世间最后时刻的到来。
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够寻找到那曾经存在的生活。才能够感觉到自己曾经的存在。
而这个叫做古斯塔·安泰的家伙,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原因考量,也不知道是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居然在若干个或明或暗的势力在这里折戟沉沙后,孤单单的一个人就在这个充满危险的小镇上站稳了脚跟,居然就成了这个满身桀骜的小镇上唯一,也是仅有的一位行政官员。
也许,就是因为他的那副能够把一身整齐明亮的军盔穿出一身痞气的原因吧。这种只有那种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经历过与死神面对面打招呼,见过血的老兵痞才有的特殊能力,让他获得了这个大多数都是由同样的老兵痞们组成的小镇上的人们的认可。于是,这个铁炉镇上可有可无的政府机构的所有职能,就在大多数人的默许下,落在了这位鼻子比狗还尖的中年男子的身上。
“哎呀呀呀……我说你个厄特啊,我说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眯着一双并不大笑眯眯的眼睛,也没有掩饰那脸上明显能够看出来的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古斯塔·安泰看似缓缓,却很迅速的走近了人群:“嗳,我说,是不是你又偷吃了小家伙们的什么好东西,你看今天给弄的。真是让人感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啊。哎呀,厄特啊,我说就算是没有这么大的个子,好歹也有这么大的年龄啊,怎么办起事来,却总是这样没皮没脸的,也总是这么的不着调呢。”
看着这个像地痞流氓更多于像行政长官的镇长走了过来,本来还发愁晚上该到什么地方找个睡觉地方的厄特,脸色马上变了,两眼死死的盯着这位缓缓走近的行政长官,露出一副充满警惕的表情。
“啧啧,你看看你,这可不是光我一个人说你了,你自己说,光是今年你就干了多少这样的事。”仿佛没有看到厄特警惕的目光,铁炉镇行政长官古斯塔仿佛毫无所查的,依然是迈着那一步三晃的太爷步,昂然通过人们让开的通道,走进了人群之中,期间还向着周围的人们笑着打了打招呼,一副上级领导视察的模样:“你说你呀,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还干偷小孩子东西吃这样的事,让大家再怎么说你好呢,而且来来回回的大家伙也都说了你不少回了,你家的那口子也人前人后的跟你闹了多少回了,你怎么就是改不了那点嘴馋的毛病呢,你又不是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怎么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就是个屡教不改呢……”
虽然走过来的这位,脸上看起来是一副语重心长的严肃表情,嘴里所说的话也是苦口婆心,但是从他一走过来就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神不放的厄特,还是在不经意间,用仅余的那只眼睛看到了铁炉镇行政长官眼底那一瞬而逝的凶恶。
这位铁炉镇长官,在围绕着厄特转上那么一圈后,在距离铁匠厄特还有十来步的距离上,停住了脚步,微微的眯缝上了他的那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借以掩饰眼中那一缕缕带着危险意味的目光,让它们显得更加不经意般的从厄特的身上轻盈的飘过,来来回回的重点却总是落在了厄特嘴角的油光和他那双筋骨高涨的大手上:“好吃,贪嘴,还知道彻底的泯灭罪证,甚至连手上都没有带有多少吃东西留下的痕迹,嗯,是比原来那种强的多,”
“不过,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泯灭证据,借以逃脱惩罚的话,那我还是要告诉你,你错了。”
“我是谁,我是整个铁炉镇唯一的行政长官,也是铁炉镇上身份最高贵的贵族,是拥有最大行政权力的镇长大人,是法律和公正的代表,是……”耸了耸眉毛,冲着严阵以待的厄特做了个得意的狰狞表情:“……即使是坐在家里,都能够知道整个镇上那家今天晚上吃什么,时刻关心着镇上的子民们生活的年度最佳行政长官。”
“恐怕,你是时刻关心着那家有好吃的不给你吃吧。”从渐渐围过来的人群中传出来一声阴阳怪气的调笑,说的周围的人们也都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丝少见的笑容。
“对于你们这种在背后诋毁人的人。我大人有大量的也就不和你计较了。”作出一副不予计较的模样,无视周围围过来的人们脸上鼓励的笑容,铁炉镇镇长理了理平滑的衣领,稍微的站的齐整了点,把笑眯眯的目光依然的落在了站在中央的厄特身上:
“你以为,你不用手拿那个食物,也不用嘴唇接触那个食物,就可以掩饰住你所偷吃掉的所有线索吗?”
“呵呵,那么我就用现实来告诉你:你错了。”
“你以为你把手用泥土抹过就可以掩饰那种食物的香味?你以为你把那个食物整个的吞到嘴里,在吃东西的时候紧紧地闭上嘴唇,就可以完全的掩饰掉你偷吃的痕迹?”
“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古斯塔伸出一只手,得意洋洋地晃了晃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