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p>
神秘古朴的空间门下，人教众人本来如临大敌，精神极为紧绷，甚至做好了出手战斗，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道人一波带走的准备。</p>
却不料，给玖月这一声惊叫打断了节奏。</p>
李长亭手中斑驳古剑颤抖了下，苏宁也是心中狂跳，一个念头浮现出来：</p>
上代掌教！</p>
是的，千年前，人教的上一代，执掌“妖魔图卷”的人教首领。</p>
玖月与玖安的父亲。</p>
当年，主持寻找彼岸行动的发起人。</p>
他……还活着？</p>
“不，”苏宁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按照已知信息，人教遗产之所以会传到自己手中，这本就说明，上代掌教已经死去：</p>
“是留影？还是以特殊状态存活？”</p>
这时候，听到玖月的这声呼唤，从光门中跨出的上代掌教躯体一颤，那略显虚幻的目光，豁然投去。</p>
眼神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笑意：</p>
“小月，看来，你已经融入了新的时代。”</p>
道人的声音有些缥缈，虚幻。</p>
有欣慰，有喜悦，却没有诧异，似乎，他对于玖月的苏醒，并不是太意外。</p>
“父亲！”相比之下，玖宫主的情绪明显失态。</p>
这一刻，她再也没法维持“清冷”、“骄傲”的大前辈风范，精致的脸庞上，泪水瞬间糊住双眼。</p>
声音沙哑，身体飘然向前飞去，仿佛一个没有长成大人的小女孩，伸手去抓。</p>
然而，她素白的双手终究是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道人的身体。</p>
“您……这是……”</p>
玖月情绪激动，忐忑不安地问道，仿佛，要求证些什么，道人却只是平和地笑了笑，并不在意般道：</p>
“一道残魂而已。”</p>
玖月虽早有所料，但此刻，仍旧是泪水涟涟，脸上浮现出巨大的失落，踉跄后退。</p>
旁边，花仙子忙扶住她，竹君子深吸了口气，抱拳拱手：</p>
“药谷传人，见过掌教。”</p>
“看来，你们终究选择了这条路。”上代掌教颔首。</p>
竹君子神情复杂：</p>
“当年，没能追随您至终，我夫妻二人始终遗憾在心，没想到，千年后，还能再见。”</p>
“一千年了吗？”上代掌教恍惚了下，意外，又不意外，他笑了笑，说道：</p>
“沧海桑田，想来，如今的人间，已是巨变。”</p>
“您为什么……”</p>
竹君子还想问，却见道人摆摆手，继而，他的目光扫过其余三人。</p>
看到李长亭时，微微怔神，感慨：</p>
“剑阁竟还有人存世。”</p>
表面有前辈风范，内心却暗藏桀骜的李长亭此刻收敛了所有傲气与锋芒，身姿笔直，恭敬行礼，以参见长辈的姿态，道：</p>
“剑阁李长亭，参见玖前辈。”</p>
玖道人颔首，目光扫向躲在苏宁身旁，小手攥着苏宁衣角的萝衣，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意外。</p>
苏宁迈步，将萝衣保护在身后，抱拳拱手：</p>
“幼龙年小怕生，前辈勿怪。”</p>
玖道人凝视着他，做审视状，片刻后，笑道：</p>
“看来，你就是这一代的新任掌教，比我想象中，年轻了太多。”</p>
苏宁目光灼灼地，望着残魂状态的上代掌教，心中是无限的疑问，却一时，竟不知从何处开口。</p>
他设想过，这次进入红井，可能遭遇什么。</p>
也许是强敌，数之不尽的怪物。</p>
亦或者，是如欧洲遗迹内的妖人。</p>
却没料到，会是眼下这一幕。</p>
“看来，你心中有许多疑惑。”玖道人微笑道。</p>
苏宁深深吐了口气，坦诚点头：</p>
“是的，不瞒您说，我继承人教的时间……很短。</p>
对上古的事，知道的也很有限。</p>
这次来到这里，更是存在很大的偶然，更没想到，如今这一幕，玖月和我说过，她猜测，您可能已经故去……”</p>
上代掌教笑道：</p>
“她说的不错，每一代，天道只会选中一位掌教，我也的确已经死去，只能依靠本地的特殊，留下一缕残魂幸存，而支撑我等到现在的，正是你的到来。”</p>
苏宁怔了下：</p>
“您在……等我？”</p>
上代掌教颔首，目光柔和：</p>
“是的，按照天尊的预言，当你们来到这里，说明人间正面临妖魔祸乱，曾经的敌人陆续复苏，月亮上的危机正在酝酿。</p>
而那时，气运会将你带来这里，而我，将为你，解开一切的疑惑。”</p>
轰……</p>
这一刻，听到玖道人的话，苏宁脑子炸开。</p>
头皮发麻。</p>
天尊……指的是人教圣人？他预料到了我的到来？</p>
苏宁觉得大脑一片空白。</p>
上古圣人对未来有所预判，这是他知道的，留下的遗产，便是明证。</p>
可若是说，这种预判有多细致。</p>
他是缺乏概念的。</p>
可按照玖道人的说法，似乎，就连今日的事，都在圣人的计算中？</p>
“呼，”苏宁压下思绪，深深吐了口气，正色道：</p>
“请前辈解惑。”</p>
无论情况如何，问了再说。</p>
“你想问些什么？”上代掌教目光平和。</p>
“妖魔！”苏宁盯着他，一字一顿，说道：</p>
“我想知道，妖魔是什么，为什么要屠戮人类，当年的大劫，又是源起于什么，怎样终结的。”</p>
是的，他没有立即询问玖道人的状态，或者彼岸，而是问起这些。</p>
如果不弄清楚，这一切后续的起源，只知道后续，并无意义。</p>
这时候，旁边的玖月情绪稳定了许多，在花仙子的搀扶下，有心问父亲当年的情况，但听到苏宁的发问，便忍住了。</p>
上古大劫。</p>
妖魔真相……</p>
这些，同样是她的疑惑，亦或者说，那是这几千年以来，无数修士共同的疑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