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愣了一下,连忙出去了。
范永斗进入内房,赶出姬妾,翻了片刻,把一只匣子塞入怀中,出来房子,吩咐人备车。然后在十几个健仆护送下向北门快速行驶。
看到范家的马车,北门守兵问都不问便放行了。
在去七里堡的路上,刚好遇到了儿子范三拔。
“父亲,发了什么事?孩儿正在抚夷厅和沈主事谈生意,因何急匆匆派人喊我去七里堡?”范三拔上了马车,一脸的不高兴。
“还谈个屁的生意,咱家大祸临头了!”范永斗失去了往日的智珠在握,满脸挫败的叹道。
“父亲,何谓大祸临头?”范三拔惊叫道。
“就在刚刚,皇帝的禁卫军开进了张家堡,你爹我差点让他们堵在城中。”范永斗叹道。
范三拔惊道:“难道是辽东的事情发了?皇帝派禁卫军去捉拿咱家?”
范永斗点点头,叹道:“多半是了,商队被袭,一开始咱们还以为是蒙古人干的,毕竟被袭击的地方远离锦州,现在看来多半便是明军所为,范阿六多半落入了明军手中。
皇帝刚到宣府,便召去所有参将游击,传闻都被软禁,那时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却没往咱们身上想,咱们不过是区区商贾,哪能放在皇帝眼中?却没想到皇帝竟然派禁卫军来到张家堡,分明是来意不善!”
范三拔还带着丝丝侥幸道:“万一不是呢?也许是皇帝想来张家口看看。”
范永斗瞪了范三拔一眼:“这样的事情岂敢侥幸?
咱父子先去七里堡躲着,若是事情不对,立刻便从七里堡出边墙进入蒙古境内!”
范三拔颤声道:“咱们的生意怎办?毓栋还有其他族人怎办?”
范永斗摇了摇头:“事情紧急,已经来不及通知毓栋了,现在是能逃出几个是几个。
皇帝杀心太重,在陕北诛杀了无数官吏乡绅,个个身上都有功名,咱们这样的人家,在张家口也算是一号人物,可在皇帝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岂会手软!”
范三拔满脸不甘道:“咱们经营了二十多年,才有了这份家业,难道就这样放手不成?我的母亲还有几个孩子都在介休老家,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皇帝抓住杀头?”
范永斗拍了拍怀中的匣子,冷笑道:“哪有那么容易?皇帝若真的敢对付咱们家,我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整个宣府的官吏将领哪个没有收过咱们范家的银子?关外的蒙古不落,哪一个不知道咱们范家?
皇帝妄想以一己之力对张家口对宣府动刀子,竟然把所有将领守备圈禁了起来,简直胆大妄为!
这一次,我要让皇帝知道咱们商贾的力量,知道惹了范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知道哪怕他是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