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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餐大餐扫荡下来,虎子令人蛋疼的温文尔雅,碳头肆无忌惮的不雅吃相,小白偶尔小心谨慎的嗫嚅,燕姨偶尔看向虎子的玩味眼神,倒也温馨,本来碳头还想喝上两盅,但虎子说等等还要去F镇办事,改天再喝。临近买单,吴亥天一桌人的菜却刚刚上齐,在这过程中,陈绍没少叫嚣Q镇这鸟不拉屎的旮旯之地服务质量差。不过火归火,还是要了箱冰镇啤酒,他知道吴少和黄少都是海量人物,三人一箱啤酒也只够解渴。感觉又像是缺了什么,陈绍这才拍了拍脑袋,看向刚从他身边经过的燕姨,一脸恍然大悟。瞧这娘们的身段,叫她当陪酒,不算辱没自己一行人。
一桌菜金算下来四百七十五,这和虎子想象的有些出入,贵了。掏翻了上下四个口袋,还是没能凑齐,差了四十块。燕姨本就没想狠宰虎子的意思,所以出门前却是没带上钱包,不过小白却是个意外,这小家伙今天闹情绪,狠宰虎子一回。至于碳头,典型的超支用户,算是没指望了。这一幕落在一门心思想怎么把燕姨驯化成胯下玩物的陈绍看来,却是个很好的契机。利索起身向前,指头弹了弹身上那件范思哲西装上的些许烟灰,纨绔十足地打了个响指,冲张爱国笑道:算是交个朋友,他们那桌的钱我付了只要这位漂亮的小姐肯赏脸,坐下来陪哥几个喝上几杯,要伺候舒服了,说不定还能打赏你几万大洋玩玩。后面那句是对燕姨说的,说完伸手捏了捏燕姨俏脸一把。对于陈绍的心思,吴亥天当然清楚不过,只是这旮旯之地,也没啥隐世高人,扮猪吃虎的游戏也不是这些乡下孩子能玩得来的,所以也就由着他去了。而一旁始终面带微笑的阳光帅锅,仍旧沉默不语。
张爱国本就无心为难这个黝黑的伪款爷,有意打个折,当然大前提是能听上眼前这位水灵闺女的几声嗲声嗲气的软语相求,如今看来,却是不止自己一个打这颗水灵白菜的主意,社会底层跌打滚爬久了,别的没有,识人之明张爱国还是有一些,晓得吴亥天一行三人地道儿的公子哥打扮,断然不是自己能招惹的。既不敢拂逆陈绍的意思,又不敢跟这看似条地头蛇的虎子较上劲儿,一下之间左右为难。只好把求助的眼神搁燕姨身上。如果自己所料不差,接下来就自己什么事儿了。
燕姨很生气不过却又很好奇,什么时候开始那所谓的圈子变得如此不堪入目了,也是,一眨眼之间,自己都淡出五年了,想想当年他们还会玩些高雅点的绅士情调,难道如今也都随自己堕落了?明码标价?很祸国殃民地咯咯一笑,眼波流转之间,俏皮道:
给老娘个四千万,估计老娘还会考虑考虑你们这群毛都还没长齐的狗犊子。四百块?呵呵,老娘琢磨着就你丫的没品犊子野鸡叫多了吧?
很尖酸、很刻薄,但在虎子看来,却是很风骚,就差没捧腹了。虎子以前没少见过燕姨骂街,那叫一个犀利。示意旁边的碳头做好操刀子的准备,顺便把小白藏自己身后,往燕姨方向迈出两步,刚好站在燕姨左侧,架打百遍,其义自现,这是虎子摸索出来的规律,这位置刚好能应对一切突发状况。他在等,等一个让他痛下杀手的时机。
恼羞成怒是公子哥们踩人前或被踩前玩的把戏,陈绍不例外,吴亥天也不例外。
你丫个臭婊-子不正是只野鸡么!出来卖,装个鸟清纯。
燕姨不装纯,这在Q镇也是有口皆碑,虎子清楚记得在Q镇上上初中那会儿,没少三天两头过来帮燕姨清场,阎王易斗,小鬼难缠,对于小镇上一些自命上档次好面子的人上人,燕姨自有其手腕,但流氓地痞,燕姨嘴毒,以毒攻毒的手段收效甚微,所以小打小闹的是是非非倒惹了一箩筐,恰巧那时虎子气盛,整一头注鸡血的干架虎人,见不惯一群小畜生的不要脸,虽然偶尔虎子也会以强凌弱,但他不欺负女人,慢慢的,和燕姨的交情也就这么巩固下来。
陈绍的纨绔,从他刚回国不到一个月便在圈子里打出名头就可见一斑。他很意外在这旮旯之地竟然还有人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不可思议。陈绍父亲好歹也是Z县一把手,搁封建年代,这名头可是不折不扣的地方太子,太子把妹那能叫调戏么?那是宠幸,MM们应该倍感荣幸才是,所以对眼前这个风骚入骨的娘们的尖酸刻薄,他很生气。留洋三年,陈绍脑袋瓜里的知识没见长,床上功夫倒是呈几何翻倍,琢磨着打人估计也就和玩**没啥两样,一向扯惯虎皮的他,没受过什么欺负。探步向前,抬起右手就想在这漂亮的娘们脸上留下个五指印,只是未等他巴掌落下,便觉手腕一阵生疼,接着下巴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肘击,差点疼死过去,眼睛直冒金星,摔得七荤八醋。
吴亥天显然更意外,不过随即笑笑,当真穷山恶水出刁民,本以为看来就敢耍耍嘴皮子的几头蚂蚁,没想到真有出手的勇气。只是令他想不到的事情还多了去了。
如果不是熟识虎子的人,那虎子的外表一定程度上具备了很高的欺骗性。黝黑的大众刀削脸,一年四季永恒不变的呵呵笑脸,就算初恋被挖墙角那会儿也一副嘴角噙笑的傻叉模样,看似憨厚,看似农民,可就是这么个具有典型农民憨厚情态的家伙,说出的话却让吴亥天不得不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