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嘻……”徐世杰在一边却不顾风度地无端发笑。
高恕也一脸领会颜色,捻着须胡同样嘻嘻哈哈笑出声来。
在笑声夹攻下,陆炳左顾右看自己身上衣饰是不是出问题了,半天也没揪出毛病,仍然稀里糊涂,不禁气道:“你们……你们冲我笑甚,我脸上长花了还是多了麻子?”
两人笑而不答,丁大壮挠着脸如做错事的孩子,细里细气地出声:“陆公子,大壮肚子饿了……”
徐世杰道:“陆大人,这傻小子要是饿极了,再过上一会,恐怕连一句完整的话问不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你们两个说你们什么好呢,一个最小的儿子也我这般大了,另外一个也应该在书孰里念书了,大壮是个浑脑筋,你们也犯浑呀!”陆炳气笑着回敬,骂两人老而不休,也不给他们还嘴的机会,拽起大壮向外走,“好了,此事就算揭过。走,我们去鸿宾酒楼,给大壮填填五脏,今日这顿午饭算我作东。”
在庙外马车里一阵功夫穿掇,徐世杰裉去马车夫的短打下人服,换穿上了上等面料的青衫,气质大转成了绺须飘扬,脚蹬厚实布鞋满腹学问的学究先生。
马车由跟来的差人驾控,前有另一名差人开道,后有陆炳、高恕、丁大壮三骑紧随,向西折进街道,一路招摇转到南城,张扬万分地由崇文门进了城内。
徐世杰委实感受了一把高高在上的滋味,还有那种权贵人士的气派,前呼后拥,坐车蹓街,在路人点点指指中,方下马车就成万众瞩目的对象。
没人认得徐世杰这种小巡检是哪里蹦出来的老几,都城里权贵人士多得如跳蚤,但在靖安署十大项禁令下,仍敢恣意驱策衙役公人开道驾车,如此嚣跋的气焰不想引人关注也不行。
鸿宾酒楼前,一翻哄闹在所难免,跳到门楼子迎候的店伙如众星拱月,把一脸尴尬的徐世杰请了进去。
陆炳、高恕反倒成了不受注目的跟班长随之流,默默恭敬尾随于后。
这应该就是蓝蝶的一处连络站之一,李月娇提供的消息中,那姓黄的家伙就经常性跟他上级联系,陆炳暗忖,心中另有打算,来鸿宾酒楼就是前来碰碰运气。
给徐世杰如此礼遇,也有原因,一是让那黄的知道,这里有大人物出现在酒楼,可以让他从洞里爬出来,安心地出来活动;二是手中无兵可用,署里正是整顿时期,部属全都放了短假,只好借重徐世杰底下得力人员布网。
其实部属就是安在,陆炳也不想用,那些在御前呆过的人,一张张面带骄横悍色,一个个脸上像是刻画了字,根本无法担任务。有经验的人上瞥,就会嗅到危险气息。
稍顷,酒楼附近就布下罗网,一张张带着市井气十足的平凡脸孔,三三两两在酒楼里在街面上,一堆堆围下来掏落着花生果壳,品头十足天南地北瞎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