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珠,竟然被此人收了去!还说什么物归原主!悟虚忽然心中一惊,急忙示意虞仙子和李明珊做好战斗准备。
这光人定然是玄阳星的通玄大修士,当日易会被天人书院突袭打压,此人便和幽无极一般,潜伏了下来。
那个光人,看在眼里,冷笑了一声,“也罢,你与我玄阳星也有缘,且带着你的同伴去吧。但需谨记,出去之后不得透露此间之事,否则性命不保。”
玄阳珠被收了去不说,这话里带话,坑中带坑的,悟虚顿时气结,却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
却谁知,这光人,又对着虞仙子说道,“你魂魄残缺,施展大自在幻术,破绽甚多。唯有补齐三魂六魄,方能发挥大自在幻术全部威力。”
虞仙子,经此一说,如遭雷击,站在那里恍惚不语。
悟虚也是心中一动,想到先前所听闻所猜测之事,隐隐作痛,
这还不算,那光人,复又对着李明珊说道,“你以剑重修,虽用的是星云竹,但却少了至阳至刚的淬炼。不过你又是女儿身,难难难!”一连三个难字。
李明珊站在那里,手握长剑,悲喜交加,默然无语。
悟虚怒道,“前辈莫要忘了,此乃玄阴星!”顿了顿,复又说道,“那日,我雍州使团于此几乎团灭,是否作了墨菊花下亡魂?!”
那光人,笑了笑,“原来是为此而来。”
“他们实力不济,身陨之后,自然化为魔气,作了墨菊花下亡魂。难道是输不起?!”那曹纪韫,挺身而出,直截了当,冷冷地说道。
实力不济?!输不起?!
悟虚冷笑一声,“好!好!好!”遂带着虞仙子、李明珊,飘然而去。
。。。。。。
飞出墨菊潭,虞仙子、李明珊有点如梦初醒般,欲言又止。悟虚犹豫了下,便将当日易会之事,说了出来。
虞仙子、李明珊两人大惊。虽有所猜测,但确认之后,又是一回事。
“据说三星正在交战,他既然是玄阳星通玄大修,为何不将我们留下来?难道不怕我们说出此事?”片刻之后,李明珊忽然问道。
“他可能受了伤,修为还没有完全恢复,要一下拿下我们三人,而不走漏消息,恐怕他也没把握。”悟虚想了想,答道,“我们也不能说出来,因为幽无极的缘故。”
说到这里,悟虚
顿了顿,暗中传讯,将幽无极假扮何其峰之事告知了虞仙子、李明珊。
两人,齐齐惊呼了一声。
“此事,牵涉甚广,切不可泄露。待见到幽无极,也只当作何其峰便是。”悟虚一边说道,一边朝着太原府飞去。
虞仙子、李明珊,见状,急忙追上去,“城主还想做什么?”
还想做什么?悟虚一时间,也不知道。他只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去。
那曹纪韫也急急赶了回来,在城门外拦住悟虚三人,笑嘻嘻地说道,“尊驾原来便是雍州城主悟虚大师,失敬失敬。”
随后,又对着虞仙子笑道,“这位想必便是大自在宫的虞仙子?”
然后,又笑对着李明珊,笑而不语。
一番有恃无恐,自来熟的样子。
片刻之后,李明珊方才答道,“紫阳剑宗李明珊。”
“失敬失敬!”曹纪韫连声说道,“悟虚大师,虞仙子,李道友,三位请入城中一叙,曹某当尽地主之谊。”
悟虚沉默着点点头。
曹纪韫哈哈一笑,遂殷勤的带着悟虚三人,入了城,进了府衙。府衙里,早已得了通知,安排好了宴席。一些作陪的魔修,也早已恭候在那里。
“我等潜行游历,不欲声张。”悟虚,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头,暗中传讯给曹纪韫。
曹纪韫连道放心。
待坐定之后,曹纪韫让一干侍女侍卫全都退下,只对着那些魔修说道,“这三位便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吴道友、余道友、李道友。”
那些魔修,看上去一个个都阴沉得很,听了如此这般的介绍,都不多问,只陪笑敬酒。
酒过三巡,曹纪韫方才徐徐笑道,“三位道友,四处游历,想必去过雍州。曹某听闻,那雍州如今治理得极好,有些地方,曹某颇为钦佩。”
十几条人命,惠而不实的一句吹捧便想交代过去?
悟虚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只不过,”曹纪韫复又说了三个字,然后便微微摇头,神情有些怅然。
“只不过什么?”虞仙子,看了看悟虚,出声问道。
“只不过,却是未能跳出前人窠臼,理念上还是前大周的那套。如今大劫降至,乱世来临,却是须得有新的理念,新的主张,新的办法。”曹纪韫缓缓说道。
听了这番话,悟虚有些忍不住了。我等在雍州搞了这么久,到了他嘴里,不过是因循守旧,做了些前朝俗套?
“道友今日出任太原府府主,发布了一系列命令,还命人张贴在府衙外墙之上。我等有幸看了看,似乎也是一些寻常的应有之举?”悟虚出言问道。
“治理一个国家,一座城池,自然是有一些基本的应用之举。譬如纠正前任错误,安抚人心,通商招才,保护弱小。。。。”曹纪韫,似乎早有所料有此一问,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但除了这些之外,今时今日,还须得我等有新理念大魄力,推陈出新。”
“苟日新,日日新。”悟虚,缓缓说道,“还请道友赐教。”
“问得好!” 曹纪韫,朝着悟虚三人举杯致意,“苟日新,日日新。这是儒门圣贤的一句话。但请问道友,我等是那些凡俗之人吗?”
悟虚皱眉,“我等修士,来源于凡俗。若凡俗之人灭绝,我等也是后继无人,修士也日渐凋零。这个问题,由来已久,早有定论。”
曹纪韫晒然一笑,“我等修士,最初确实来源于凡俗。但数千年来,日积月累,修士已经为数众多,而凡俗之人产生修士的数量却日渐低迷。修士超凡脱俗,寿命悠长,彼此也能结合生育,甚至可以死而复生,乃至长生不老。如此,修士与凡俗几无瓜葛。所以,今时今日,乃修士之世界!”
悟虚抿了一口酒,“那么,道友打算如何以“修士之世界”之理念,经营治理太原府?”
“曹某尚未完全梳理清楚,”曹纪韫,一口饮下杯中酒,“但曹某觉得,以此理念,首先须得破除前大周那般对凡俗的刻意照顾。其次以修士为中心,一应治理皆以修士为对象。”
“今日,曹府主发布的第一条命令,好像便是凡俗之人不可轻易杀害。这算不算刻意照顾?”李明珊忽然问道。
曹纪韫看了李明珊一眼,“保护和照顾是两码事。凡俗之人,毕竟与我等同宗同源,虽然如今产生修士的数量聊胜于无,但长远来看,加以保护,却是应该的。”
虞仙子和李明珊,可能没有听懂,两人对视一眼,看了看面色泛红的曹纪韫,似乎觉得他有些醉了。
但悟虚却是听懂了,曹纪韫所谓保护凡俗,类似于后世动物保护协会所作的一般。他这是要彻底将修士和凡俗区分开来,类似于修士才是人,而凡俗不过是动物。
悟虚又抿了一口酒,“如此看来,雍州做的不过是一些老套守旧的事情,道友在太原府要新理念大魄力,两者截然不同,为何方才又说雍州有些地方,道友颇为钦佩?”
曹纪韫,再次朝着悟虚举杯,“正邪同修,商贾兴盛,税赋宽容,这些都是曹某钦佩的地方。”
这些,其实前大周也便有,按照曹纪韫的话说,其实也是前人窠臼,老一套的东西。如果不是敷衍或者吹捧,便是出发点不同或者基础不同,那便是修士与凡俗彻底区分开来。
虞仙子和李明珊,此刻已经不再出声多言,似乎觉得曹纪韫已经有些不可理喻。
曹纪韫将两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却似乎更加兴奋,有一种真理掌握在自己这样的少数人手中的喜悦和骄傲,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迈,有一种为了心中理想在所不惜的疯狂。
他看着悟虚静静的坐在那里,神情平淡,不似虞仙子和李明珊二人,顿感欣慰,长啸一声,把酒吟道:
你我皆修士,超脱凡俗身。
自当觅大道,无谓众生情。
顿时,席间作陪的魔修,齐声叫好。
“逆天盟,果然是逆天而行”悟虚笑了笑。
曹纪韫也笑了笑,抬手指了指这些作陪的魔修,“大师,请看!”
悟虚,还有虞仙子和李明珊,看了看这些作陪魔修,不解其意,遂齐齐望向曹纪韫。
曹纪韫,摆了摆手,不再多言。暗地里,却对着悟虚传讯说了三个字,“黄泉宗。”
悟虚一惊,再看向那些作陪魔修。
他们一个个,坐在那里,也笑吟吟地看着悟虚。
悟虚却只觉后背发凉。难怪曹纪韫方才说什么死而复生,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彻底区分修士和凡俗!
黄泉宗?这些魔修,想必都是夺舍他人,死而复生。理论上可以一直活下去,如此几乎算得上是长生不老;如此,又何惧修士断层断代,乃至灭绝?如此,日渐孵化不出修士的凡俗之人,实不足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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