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卿,这长安城内外是怎么了,竟然如此混乱,城池内外都是兵马?”
刘病已想了一下,便将刘贺登基的一系列事情,以及霍光突起发难废黜天子的事情说了一下,而后说道:“如今满朝文武大臣都是人心浮动,还不知道大司马大将军要如何办理。”
郭著摇了摇头,说道:“往日我还以为自己乃是仗剑而行的豪侠,心中有万千气度,谁知在如此大势之中,我等竟如蝼蚁一般,只能随波逐流保全性命!”
刘病已心中暗道:“谁又不是这样呢?在历史大势面前,即便贵为天子,也一样如同浮萍一般,只能随波逐流!”
“孟顾兄不必忧虑,我料定长安城内的乱象月内便可结束,这段时间孟顾兄与定边兄便留在我这里安心静养好了。”
郭著担心会连累刘病已,推辞了一番之后,眼见刘病已坚持要留下二人,便只能答应了下来,说道;“那好吧,我们就在次卿这里住下!”
次日一早,刘病已和郭著刚刚睡下没有多久,便有人敲响了大门,刘病已和郭著急忙翻身起来,警惕的看着院子大门,就连刚刚醒过来的赵安也强行撑起身体,准备应对变故。
刘病已说道:“孟顾兄和定边兄在此等候,我去看看。”
说完,刘病已便来到院门口,问道:“何人?”
“是我,次卿开门!”
听到门外的声音是光禄大夫丙吉,刘病已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一天一夜以来,经历的情况太多了,让刘病已有一种应接不暇的感觉,心中也是几经起伏。
大门打开,丙吉带着两名门客走了进来,吩咐两名门客守在门口,丙吉便与刘病已一同走进了屋内。
此时郭著和赵安还在屋内等候,见到刘病已带着丙吉进来,二人都是微微一愣,但并没有任何举动和话语。
丙吉却是笑着说道:“郭孟顾、赵定边,你们果然在次卿这里!”
这下刘病已和郭著、赵安顿时又紧张了起来,三人都是盯着丙吉看着,刘病已当即便要为郭著、赵安遮掩一番,却见丙吉挥了挥手。
“次卿不用说了,你们都不用紧张,我并不是来捉拿郭孟顾、赵定边的。”
接着,丙吉笑着说道:“怎么?都不请我坐下?”
刘病已心中一松,急忙请丙吉坐下,同时也给郭著和赵安使了使眼色,让二人稍安勿躁。
“昨夜我接到禀报,巡视城外要路的南军将士遇到两名悍匪,正在追捕的几名废帝属官趁乱逃脱。后来根据几名将士的指认,那两名所为的悍匪便是大名鼎鼎的豪侠郭孟顾、赵定边!”
丙吉看了看二人,只见郭著和赵安并没有丝毫畏惧,只是静静的听自己说着,不又点了点头,而后继续说道:“如今城外的所有道路都有重兵驻守,我料想二位肯定混进了城内,毕竟每日都有运送粮食和各种物资的车马进城。”
“此前我便听史家家主和掖庭令张大人说起过,知道二位与次卿是莫逆之交,于是料定二人进城之后肯定会来次卿家中求助,所以今日一早我便登门拜访来了。”
说完之后,丙吉看着刘病已和郭著、赵安,问道:“二位击杀南军将士的事情已经被大司马大将军知晓,不知二位有何打算?”
郭著、赵安闻言微微一惊,紧接着便起身要与丙吉一起走:“我们随大人走,绝不连累次卿!”
几乎就在同时,刘病已大声说道:“大人这是何意?孟顾兄、定边兄与我情同手足,大人有话便直说好了,我绝不会眼看着两位兄长被抓的!”
丙吉笑着说道:“我说过了,今日不是来抓人的,只是来向你们通风报信的。这段时间,二位便住在次卿这里,不要再出门了,等过了这段风头再说其他。至于南军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大司马大将军那里,也有我代为周旋!”
刘病已和郭著、赵安闻言都是一愣,不过郭著和赵安还是大礼拜谢一番。
刘病已则是问道:“大人如此这般,为什么?”
丙吉沉吟了一番,而后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帮次卿而已。”
说完,丙吉便要起身离开了,刘病已看了看郭著、赵安,让二人在屋内等候,自己则是将丙吉送到了大门口。
“大人……”
丙吉微微皱眉,小声说道:“次卿,如今时局动荡,你家中又有郭孟顾、赵定边二人投奔,万万要小心谨慎。”
刘病已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下自己距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了,自然要万分小心谨慎。
接着,丙吉又说道:“郭孟顾和赵定边都是大才,这段时间要好生笼络,最好可以收归己用!”
刘病已说道:“此话怎讲?”
“在那个位置上,次卿手下不能没有得力干将!”
话音刚落,刘病已瞳孔紧缩,心头也是漏跳了一下:“难道朝中有所议论?”
丙吉却并不答话,淡淡一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