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傲绝跟在曲殇丘身后,再次出现在双绝阁内室。
但,曲殇丘只是在桌旁站定,再也没动半步。
“丫头,你,可决定了?”曲殇丘眯起了鹰眼,试探的问道。
“给我。”玉萱的声音还是有些微弱,并未正面回答问题,只是简单地说了两个字。
“玉萱,最后一次问你,你确定要这么做么?”老头一反往日的嬉皮笑脸,也没有背过身去,装作很高深,而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是的,很严肃地看着玉萱。
沉醉在玉萱安然无恙的兴奋中的凌绝压根儿没顾及自身,将内力源源不断的输给他的萱儿,玉萱原本略微苍白的脸也慢慢恢复了红润。
在老头一反常态的追问中她一脸不耐:“什么确定不确定的,都不知道你说什么!快点把东西拿出来,你不是去拿了么?”
“哈哈哈哈!好!痛快!我曲殇丘没看错人!但记住:今天我把那两样东西给你,以后你有什么难处,可就不能再找我了!再问一次,你确定要么?”从来不笑的曲殇丘居然笑了,还笑得那么痛快淋漓。但他很快又变回了严肃,忍不住再次提醒玉萱。
和老头相反,其他在场的人都静静地看着玉萱,等待她的回答,谁都想知道:她还是会坚持牺牲自己的保命符来救一个不相关的人么?天底下会有这样的傻瓜吗?
其实在院门外听傲绝向宫主陈述来龙去脉时,他们早就大吃一惊,世上竟有这样的人?宁愿牺牲自己的利益去帮组一个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人?!甚至是想杀她的人?!
他们谁也不相信,所以,宫主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这个规矩,让他们都有一个意识:玉萱还小,毕竟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宫主的再三强调,她应该会明白其中利害,就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可是,究竟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这帮家伙心里都有数:就是在这里保住自己的小命!只是不知为何却又暗自期待玉萱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仁绝和艳绝紧紧地盯着玉萱,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眼神和脸色的变化,可是不管他们多专注,注定他们会失望,他们唯一看到的还是玉萱那一脸的无所谓,连一丝的闪烁和犹豫都没有的纯真。
这个不知所谓的丫头!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随着宫主对玉萱的再三追问,芙绝的脸色先是铁青,而后变得苍白,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她害怕玉萱说不,那么她的弟弟就没救了,她没办法,她就是跪下来求宫主也不会有结果,宫里的规矩,不会为任何人破例。
她低着头,双眼盛满泪水,心里不断乞求着神明——那个早被她抛弃的神明能发发慈悲,让奇迹发生,救救束绝!
但……她刚才要杀的人,会救自己的弟弟吗?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她看不到希望。
傲绝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很不爽!如果玉萱真的为了束绝而宁愿失去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保命机会,他很肯定,自己一定会崩溃,一定会恨死束绝,想杀了他!对,就算束绝能活过初一,也绝活不过十五,他会去索命,作为他抢走玉萱的代价!
凌绝只是将搂住玉萱的手收紧了几分,似乎想告诉他怀里的这个可爱的精灵,无论她的决定如何,他都支持,他,只会永远守着、护着他的萱儿,至死方休!
被十几道火辣辣的目光烤得几乎起火的玉萱,失去了本来不剩多少的耐心,“哪来那么多废话,快点给我!”玉萱朝他翻了一个二白眼,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一脸鄙视的看着老头,“这样说来,你是不会出手救治了,东西给我,我自己来。”
在场的人倒抽了一口气,好嚣张的丫头!居然敢跟宫主那么说话,还,还翻白眼!
曲殇丘的脸上,划过难以察觉的柔和,眼里竟又闪过一丝笑容,将东西丢给凌绝,利落的转身走了。
仁绝和艳绝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玉萱,也和其他几位门主离开,带着一丝震撼和怀疑,还有……还有一种在心里说不出的味道。
苍风上前拍了拍凌绝的肩,留下一句话,“你的选择是对的!”也跨出了门。
此时的傲绝似乎已经崩溃,脚下虚浮,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有些无力地靠在墙上,双手无力的下垂着,空望的眼中除了满满的恨意,多了一丝落寞。她竟然,她竟然为了束绝……不知过了多久,才呆呆的呢喃着,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移出了双绝阁。
芙绝经历了大悲大喜后,满是感激地看着玉萱,那热切地眼神让玉萱浑身发麻,心里一惊:可别冒出眼泪啊!赶紧假装斜了一眼芙绝,淡淡地说:“去准备热水,我要开始解毒了。”
芙绝得令,立刻出去了。整个房间一下安静了下来。眼里只有玉萱的凌绝和昏迷不醒的束绝,还有忙着救人的玉萱。
“值得么?”凌绝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恩?”玉萱一边用内力将冰心草在掌心轻轻的揉碎成粉末,一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算作回答。
“那……可是你的保命符啊!”凌绝想让玉萱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
“有你在,我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玉萱没有看凌绝,而是将注意力放到了嗜血蛄上,心痛地瞧了好一会:这可是个好东西啊,等下就被用掉了,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