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知……”
“你自己知道不?”裴元狠狠剜一眼箜篌,箜篌缩缩脖子。
“说啊!”
“知……知道。”要死了,大师兄怎么会来天策府。
“回头再收拾你!”裴元冲着翎沧一拱手,“燕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翎沧默然,可以说不行吗?不可以吧……
“还请将军让草民诊一诊脉。”裴元客客气气将软垫放在翎沧身侧几案上。
翎沧迟疑一下,将手放上去,裴元搭了指头在他手腕,凝神切脉。
未几又换过另一只手,神色愈见冷峻。
末了取了一支银针,在翎沧指尖只一刺,翎沧神色未动,沉默着看裴元自他指尖取血滴入一旁茶碗,然后端着茶碗径自进了内帐。
犹疑一下,还是起身跟了过去。
翎沧进去的时候,箜篌正一脸无奈的半靠在床头看着裴元解他的护腕。
“谁准你进来的!给我出去!”裴元听见响动,抬头看见翎沧,脸色倏的一变,扬起袖子就甩出一股劲气。
“师兄,算了,他知道。”箜篌按下裴元。
“他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你马上起来与我回万花谷!”裴元一把抓了箜篌手腕,箜篌咧咧嘴。
“在下定当护得箜篌周全。”翎沧走近来,向着裴元一揖到地,“还请先生让他留在天策府。”
“我不想回去。”箜篌低声说。
裴元看看两人,冷哼一声:“箜篌,你当真要死在他身边才甘心?”
箜篌为难的看看翎沧,又看看裴元,终于还是侧过脸背着翎沧视线,向着裴元微微翕动了几下嘴唇。
看他口型,分明是“无悔”二字。
裴元恨恨的剜一眼翎沧,麻利的拆了箜篌腕上细布。
“有些疼,你却忍着些。”一面说,一面取了银针自鳞片的缝隙间刺了进去。
箜篌全身忽然抖了一下,痉挛了手臂就要往回收,裴元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他手腕,死死掐了。
“制住他。”裴元对着翎沧吆喝。
翎沧只道他是在给箜篌诊治,过去将箜篌的身子牢牢抱住,觉着怀里的身子随着银针一阵一阵的颤抖,翎沧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像被什么拧了一下,绞着劲儿的疼。
“啊……啊……”箜篌终于忍不住,低低呜咽起来,“师兄,师兄,停手……”
“快好了,你再忍一下。”裴元小心的将银针往里捣。
“别咬自己的嘴。”翎沧忽然看见疼极的箜篌一口咬住自己下唇,惊了一下,慌忙伸手掰开他下颌,将自己手指垫在他牙关。
尖锐的疼痛随即从指尖传来,箜篌的牙齿深陷在翎沧指上。
一滴血珠从银针末端渗出,摇晃几下,落进茶碗中,在翎沧的血滴上只一碰,就融了进去。
“箜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裴元除了银针,几乎要伸手去掐箜篌脖子。
“裴先生。”翎沧将几乎疼到虚脱的箜篌护在怀里,沉声警告。
“好好好,草民裴元恭喜将军从此福寿延年,长生不老!”裴元一把摔了茶碗,气得指着翎沧鼻尖的手都在发抖。<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