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偏将一时都像是怔住了,许久才有人低低吸着气,似乎不可置信的嚷道:“燕……燕翎沧……?你抓住了燕翎沧”
“正是。”洛生叹得意的大笑了几声,“如何?跟他比起来,那岳宇轩算什么东西。”
五个偏将面面相觑,这已经不是大功不大功的问题了,皇上跟前最受宠最当红的燧烨将军,若是能除了他,就等于是生生砍了天策府的半根顶梁柱
几个人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几乎要发狂的妒意,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让这家伙赶上了
然而,不说点什么又不行,最后只得僵硬的向着洛生叹挤出几声干笑,言不由衷的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让他们过去了。
自始至终被遗忘在一边的箜篌倒是一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脸上走马灯一样精彩的神色变幻,觉得真是有趣极了。
这会儿见几个人僵着脸皮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来说着些口不对心的恭喜话,差一点就当场喷笑出来,又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只好死死咬了自己舌尖硬是把差点冲出口的笑声给憋了回去。
“喂,你很受欢迎啊。”箜篌悄悄传音入密去调侃翎沧。
“嫉妒啊?”翎沧语气轻松的调笑回来,全身穴道全部被解开的他现在心里根本就没有半分惧意,神色间不带半分沉重,倒像是要去参加一场踏青一样。
“嫉妒呗,都没人看看我。”箜篌抿着嘴努力把笑意板回去。
“那送你啊,我可不想让人这么个欢迎法伺候着。”翎沧逗弄着箜篌,“喂,他们说要把你送到佛爷的床上去呢。”
“切,他们还说一夜一起飞呢。”箜篌不屑。
“那是不知道我是燕翎沧,知道了,你以为他们还舍得送?天策府的军机可比讨几个秃驴的欢心重要多了。”翎沧抿着笑回答,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样的问,“九玖呢?”
“他早进来了,估计这会儿宝贝都捞了不少。”箜篌哼一声,刚才他还看见那家伙从墙角的暗影里一闪而过,还没忘冲他扮了个鬼脸嘲笑他现在的狼狈相。
“宝贝?”翎沧诧异。
“你没看厅里的人少了几个?”箜篌撇撇嘴,少的那几个人,八成已经死在九玖手里了。
翎沧这才抬了头粗粗在殿里扫了一圈,心中暗暗算了一下人数,果然少了几个。
“那些人呢?”他问,如果箜篌没提醒,那他还可能会以为这些人只不过是临时走开或者开小差,但是箜篌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些人无故失踪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你知道这战宝迦兰里实际上等同于一个宝库吧?”箜篌却故意卖关子。
“然后?”就算开始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神策军明显就是想利用战宝迦兰图谋不轨,怎么可能不在这里暗藏大量金银珠宝以作军资?
“这神策军可不像你们天策军,能够日复一日的看着那些个奇珍异宝不动贪念。”箜篌语带玩味的说。
“你是说……”翎沧略略思忖了一下就大略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九玖他可是隐元会的人,眼睛毒得很,如果连我都能一眼看出有哪些人形迹可疑的话,他当然更不会看不出谁身上藏了宝贝,”箜篌顿一下,声音里悠悠的带了点笑意,继续说道,“而且,这家伙挑剔的很,一般的东西他是不会放在眼里的,被他暗地里勾走的几个人,身上可是都带着好东西呢。”
“例如?”翎沧不服气的瞥一眼箜篌。
“例如你左手三十步远的那个正在劈刺木桩的人,他怀里就揣着一壶提纯过的谷帘泉,不过九玖没看上眼,倒是把他身边那个身上带着西市腔的人给勾走了。”箜篌暗暗指点着翎沧看过去,“你看他动作里总是不经意的维持着左臂的稳定,原本应该大开大合的劈刺动作因为他这个小动作多了一点不自然的扭曲,这就是因为他左边怀里藏了怕洒的东西,所以不得不小心动作。”
“你又怎么知道一定是谷帘泉?”翎沧暗暗眯着眼睛看过去,几息的功夫他就看出那人执枪戮刺的别扭之处。
“闻啊,谷帘泉的味道是清香中略带一丝辛辣,很好分辨的。”箜篌轻松的回答。
翎沧无语,在这你还能闻出来那一点泉水的味道,比狗鼻子还狗鼻子
“九玖也有这本事,”箜篌似乎是知道翎沧想什么一样,慢慢的跟他解释说,“万花谷弟子无论是谁门下,都必须要学会煎药烹茶,而这两项,要紧的无非就是一个听,一个嗅。听,是听水沸的声音判断药罐内的药汤所剩几分,煎到几分,多一分则药力不足,少一分则药力过盛,是个极微细的活儿。”
箜篌顿一下,忽然低声笑道:“不然,我怎么会听见你在层层青石下抓搔棺板的声音?”<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