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玫，这个世上是没有如果的。如果真的没有晓蕾，我也可能不会去哈尔滨，可能我们也无缘相见了。”耿直喃喃说道。</p>
“好了，我不逼了。有时候我也挺佩服樱子的，你拒绝了她那么多回，她却毫不在意，换成我，肯定做不到。耿直，你我也是相识一场，过些时日，我就跟父亲回北平，待不了多长时间，就回美国了。可能以后，真的再不能相见了。修相机得有会儿功夫，咱们去照张合影吧，算是留个纪念。”赵玫一脸期待地望着耿直。</p>
耿直一时有些为难，和一个女孩子照合影在那个时代是一个很敏感的事。之前和中村樱子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再和赵玫有了瓜葛，又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了。</p>
见耿直不语，赵玫不悦地说道：“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宁愿陪中村樱子，也不愿意和我拍张照片。”</p>
耿直见赵玫不悦，不想再弄出什么变故来，便说道：“好吧，那咱们就拍张合影，等你回美国，哪天我和晓蕾想你了，也能看看。”</p>
“好呀，咱们现在就去后院。”说着，赵玫一把拉着耿直向后院摄影棚走去。</p>
永世街的商铺和西大街不同，西大街大多是前店后库，门脸用来对外经营，门脸后面用做仓储。而永世街大多做的是服务业，一般门店后面都有一个很大的宅院，美大照相馆也不例外。宽敞的后院，被隔成几个摄影室，赵玫挑了一圈，选了一个中式风格的摄影室，拉着耿直一起坐下合影。耿直虽有不愿，却见赵玫满心欢喜，便不再拂逆她心意。</p>
摆了几个姿势，换了几个背景，没用多长功夫，一组照片就拍好了。</p>
拍好照片，赵玫看着耿直，深情地说道：“耿直，和父亲回国这三年，最庆幸的就是遇见了你。即便你我有缘无分，我也不会强求，与你留下几张合影，我心满意足了。”</p>
耿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便岔开话题说道：“赵玫，这都有会儿功夫了，看看你的相机修好了没有？”</p>
赵玫知道耿直是有意不想深谈，便不再追说，和耿直一起回到前台，向伙计问道：“伙计，我的相机修的怎么样了？”</p>
“小姐，你相机快门里面有个弹簧松了，维修师傅给您的相机换了个弹簧，现在已经修好了。”伙计将赵玫的相机从柜台中取出，并将换下来的弹簧也一并递给赵玫。</p>
赵玫试了试相机，比以前好用了许多，连连点头。耿直将维修费付给了伙计，看柜台的上换下来的相机弹簧虽有些变形，却质地精巧，便顺手收了起来。</p>
“赵玫，天不早了，咱们去晓蕾那，一起吃晚饭吧。”耿直对赵玫说道。</p>
“也好，咱们走吧。”</p>
耿直推开美大照相馆的铺门，赵玫也跟着他走了出去。</p>
刚出美大照相馆的门口，耿直远远看见，耿直的姐姐耿娟挽着姐夫常宁从东面走了过来。</p>
“姐姐，姐夫，这么巧，你们也出来逛街？”耿直紧撵几步，迎上前去，说道。</p>
“小弟，昨晚你姐夫值班，今天休息，就陪姐姐出来转转了。一转眼，好几日没见到你了，离姐姐家那么近，也不想着过来看看姐姐。”耿娟看着耿直说道。</p>
“姐，你也知道，现在我去通讯商行工作了，通讯商行事太多，哪有时间呀。”耿直拉着姐姐说道。</p>
“你呀，有时间出来陪赵小姐，就没时间看看姐姐了。小弟，你和晓蕾已经订婚，可不要朝三暮四的了。”耿娟冷着脸说道。</p>
“姐，你想哪去了，赵小姐的相机出问题了，她一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找我一起到这修一下。”耿直连忙说道。</p>
“是呀，耿姐。你可别误会了，我和耿直就是同学，没有其他的。”赵玫上前一步说道。</p>
听过赵玫一番言语，耿娟心里有些悔意，后悔刚才把话说重了。常宁见状，连忙圆场道：“你看看你，什么时候变得口无遮拦了。人家耿直都要娶晓蕾了，你这个当姐姐的闹得是哪一出？”</p>
“对呀，赵小姐是晓蕾的闺友，也是耿直小弟的同窗，我这个当姐姐的想哪去了。赵小姐，我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哪块说的不对，莫要见怪。”耿娟说道。</p>
赵玫见状，连忙说道：“姐姐，你多心，我可没有半点怪罪的意思。”</p>
“姐夫，听说昨晚西海关起火了。昨晚，是姐夫你值夜班，怎么样，没有什么事吧？”耿直见姐姐与赵玫谈笑，便转向常宁向他问道。</p>
“没多大事，半个多小时就扑灭了，昨天值班也不就我一个人，真要问罪也问不到我头上的。”常宁低声答道。</p>
“那就好，昨天听说海关着火了，爹爹为姐夫你担心了一夜，没事就好。这样，我和赵玫本来要去晓蕾那吃晚饭的。现在正巧碰到姐姐姐夫了，那我就请请姐姐姐夫，算是为姐夫压压惊。”耿直拉着姐姐的胳膊说道。</p>
“好啊，正好我和你姐夫也正想去四远香吃点心，那咱们就一起去吧。”耿娟拉着耿直说道。</p>
“赵玫，一起去尝一尝营川四远香点心，可以吗？”耿直看着赵玫问道。</p>
“那当然好。我和你姐姐姐夫先过去，你到兴茂福把晓蕾接过来吧。”赵玫推了推耿直说道。</p>
之前，耿直本想带着赵玫去徐晓蕾家吃晚饭，借机把电台已经带进通讯商行，还有监管库内关东军货物被调包的事，交代给徐晓蕾。现在偶遇姐姐姐夫，找晓蕾一起聚餐也是名正言顺，被会引起小翠的怀疑。想到这里，耿直说道：“也好，姐姐姐夫，赵玫就跟着你们了，我回去接晓蕾，之后到四远香与你们会合。”说着，耿直叫上一辆黄包车，去兴茂福接徐晓蕾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