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夫,俺的命好苦啊!”中年妇女还未开口泪先流下来:“大夫,您是不知道啊!俺一共生了三儿子,还有一个丫头。头一个小子养到十岁的时候,闹了一场病死了,后来的一个也是到了十岁,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就开始发烧,怎么着这烧也不退,最后就吐血,吐的俺这当娘的心疼啊,可有啥办法呢。送到医院咋检查也检查不出毛病来,眼睁睁地看着就死了。”
中年妇女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薛飞找了一个纸杯,倒了一杯水推过去放在桌角。
“大婶,先别说了,先喝点水。”
中年妇女端起水杯,双手捧在怀里,却不喝,纸杯颤动,流出的热水洒在胸前她却浑然不觉继续道:“老三也是个儿子,那孩子相当的乖,可懂事了,也聪明。俺和孩子他爹就担心,担心十岁的坎,偏偏到了十岁,又生起病来。这次俺和孩子他爹是真的怕了,说什么也得给他看好了,孩子他爹是开矿的,不像前些年那么穷了,有了条件全国各个医院都转到了。这次总算是有了一个答案:说是俺和孩子他爹的基因不和,说是千万分之一的几率两个人才会碰到。劝俺和孩子他爹别再要孩子了,要了还会出这毛病。大夫说了三小子的病无药可医。可那是一条命啊,你说俺们这当爹妈的能不给孩子治病,眼睁睁地看着还是就这么没了?再说了还有丫头呢,丫头怎么办?还是等死?”
薛飞听完,心里沉甸甸的。
两条生命,活生生地就这样判了死刑,十岁大限,才十岁。
“孩子们呢?怎么没来?”
“老三去年死了,丫头跟着她爹过。”中年妇女刚刚平息下来的气息又轻轻抽泣起来:“薛大夫,俺是实在没法子了。她爹说了:既然和俺生的孩子都不行,他就跟俺离婚,他不能让他们老段家绝了后。俺本来和孩子他爹的感情可好了,孩子他爹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俺懂。俺也答应她爹了,要是老四真的没了,俺同意和他离婚。俺这一年到处找人看病,为了老四,也为了俺。可所有的医院都说没办法,俺连美丽国最好的医院都打听过,没办法都说没办法!眼看着四丫头今年九岁了,俺想好了,要真的四丫头没了,俺也不活了,俺没脸活了。”中年妇女呜呜地低声哭起来。
薛飞也没办法,这种基因上的疾病是最难治的,人体的基因各有各的用处,人们现在还不清楚每一个基因最终的用途,治疗起来无处下手。就像这位中年妇女和他的丈夫,他们两个无论谁的基因都没有任何问题,但偏偏他们两个结合到了一起就产生了问题,谁能说的清楚到底是那段的基因不和?谁又能说他们每一个人的基因有问题。
但是看着中年妇女的表情,薛飞却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病人是抱着满怀的希望来的,他这里也许就是病人眼中最后的希望,他那里忍心把这最后的希望掐断。但是不说他又能怎么办?他只是一个实习医生,为什么要面对整个医学界都解决不了的难题。
“大婶,对不起,您孩子的病,我实在……”薛飞不敢看中年妇女希翼的目光一点点黯淡,艰难地开口道:“……可能幇的上忙!”
从失望的谷底一下跃上希望的天堂是什么感觉?
中年妇女几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是截然相反一句话。一句话,却是绝对不同的意思。
“您是说……”
薛飞点点头,自己的眼眶一样温热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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