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有一天,她以一种别具匠心的方式出现在我眼前,从此,我的日子便彻底混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甚至辨别不出幸福感和苦闷感到底有什么区别!
那天我情绪不是很高,有点无端的低沉,我觉得原因可能是两个,一个是同寝的那个四川舍友黄益增,这些天跟他女朋友在闹矛盾,本来人家情侣闹矛盾也碍不着我什么事,但据说他们闹矛盾的原因是因为他女朋友嫌跟着他没有安全感,不仅是朝不保夕的生活,更主要的还是心理上的波荡,据说最近有一批地痞流氓觊觎他女朋友的美色,总是调戏骚扰她,而黄益增却丝毫没有办法,心理窝火外表却很窝囊,他女朋友看向他的羞愤的神情表明她其实很想骂他窝囊废,如果不是因为从初中到大学同窗十年再加上一起从四川到北京风雨同舟数年磨练出来的深厚感情令他们难以割舍,他女朋友早跟他分道扬镳寻求安全港湾去了。于是黄益增的苦闷处境感染了我,使我联想起了我自己目下的困境,总有点兔死狐悲的淡淡忧伤萦绕心头。另外一个原因还是工作的事,虽然我现在已经在建筑工地上打工,但我还是不忘挤出时间去上网关注以前投递过的那些简历的反馈情况,结果当然一片白茫茫空荡荡。我的自信和梦想再没有一点东西加以支撑的话,真地就要流失殆尽了,难道我以后就真地做一辈子民工?想起这一点我心里就隐隐作痛。
情绪不好,生理反应好像也有点迟钝,我早上竟然没有上卫生间撒尿就去了工地,一夜的夜尿就那么储藏在膀胱里上了阵地,甚至还干了大半个上午的活都没感觉,直至临近午饭时间了尿意突如其来,真是忽如一下尿意来、千束万束水花拍,突然间膀胱憋得像要爆炸,本来这也没什么,工地上的民工都是有了尿意随便找个角落哗哗就放,就算拉屎也不会比撒尿多走几步,没经过教育腐蚀的人生活得就是自然纯真。但我就不行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就是膀胱真爆炸了也撒不出尿来。
于是我一路小跑去向监工请一会假,想要走远一点到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去撒尿,恳求了半天,那膀大腰圆的监工皱着扫把一样粗大的黑眉不耐烦道:“就他妈你这样的蛋**文化人事多,给你十分钟,快去快回,十分钟内不回来,老子剪了你那多事的!”
我如遭大赦般撒腿就跑,屁颠屁颠朝着远离工地的方向渐行渐远,我开始都没意识到我去往的方向正好是远处那座巍峨的高山,直至快接近那条沿山公路时,我才骤然醒觉过来,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