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冬彤乌黑晶亮的眸子中射出一丝迷茫的神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要去那山谷了,可不就想起她了,不过,我觉得她蛮怪的,虽然看上去脏兮兮的,但给人的感觉不但一点都不觉得脏,反而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干净的人一样,所以肯定不是个一般的叫花子!”
我心中暗笑,心道,你是不知道,她可是个容貌倾国倾城、气韵震山撼岳的超级大美女呢,如果知道了她的本质,她表面上的那点脏谁还会有丝毫在意呢?
不过转念又想起她在威山镇那条烟花巷做过小姐的事实,我马上又对自己刚才产生的信念动摇了,不论她如何国色天香美若天仙,一旦沦落为小姐,即便彻底清洗掉她表面那些肮脏的污痕,是不是也难以抹掉已然融化在她骨子里的脏的烙印?
一念至此,我又忙不迭在心中狠狠鞭笞自己,自己竟然会觉得纯朴自然、美丽大方、古道热肠、曾帮助自己度过生命难关的花子大姐脏,实在是罪大恶极、罪该万死!
于是我又极力在口头上弥补我心中的愧疚之情,附和谢冬彤道:“那当然,花子姐那可真是花仙子,叫花子当中的一朵奇葩,比初升的新月还纯净,比清晨的朝阳还光洁,比滴露的玫瑰还明媚!”
谢冬彤望一眼我肃静的面容,略感愕然后,嘻嘻一笑道:“哥你作诗呢,呵呵,看来你和那叫花子大姐一定很有缘,因为你现在的样子就比初升的新月还纯净,比清晨的朝阳还光洁,比滴露的玫瑰还明媚!嘻!”
我愣了愣,笑骂道:“好你个冬彤,竟敢调侃我,看我到那山谷里不把你整成初升的新月,清晨的朝阳,滴露的玫瑰!”
谢冬彤就格格娇笑个不停。
接下来,我们一路嬉笑怒骂,我们之间的气氛又变得和谐融洽起来,因为和尤文琪相亲所带来的尴尬处境似乎暂时又在我们心头消失不见了。
不过越逼近那座大山,那座山谷,我的心不知道怎么又悬了起来,心头似乎隐隐有种什么担心,具体是什么,我又说不上来。
车停在山谷口,感受着这座阔别数月的大山熟悉的气息,望着眼前那道深谷幽邃的幻影,我有种温馨亲切的踏实感又兼具恍如隔世的梦幻感。
配合着这种心境,我心中竟涌出一股冲动,我需要一点什么来稳固住内心的这种感觉,实实在在感知到这座大山和我的幸福同在,于是我便伸手一把捉住了谢冬彤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谢冬彤滑腻的小手凝滞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做出什么有特别含义的反应,任由我牵拉着,熟悉而自然。
我随口说笑道:“冬彤,这大山里可不比我们老家的山村,没有旺盛的人气驱邪,所以你得紧拽着我的手不要乱跑,免得搅动了鬼气!”
谢冬彤果然紧拽一下我的手颤声道:“哥你可别吓唬人,我以前自己一个人来都没这么害怕!”
我呵呵一笑,故弄玄虚道:“世间风云变幻,世事无常,山间一样形势万千,波谲云诡,也许过去这几个月,这山里就有大变化,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谢冬彤娇小的身子带着一阵香艳的微颤,不自觉就往我身上贴紧了点。
我心中不禁有点小小的得意,不过我说这番话真不是出于猥琐心态,而是似乎我从山里的空气中嗅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惶然感觉。所以不自觉间也算是有感而发。<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