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怪你的,如果没有学拳,我现在还是一个在阴沟里跟老鼠抢食的穷小子,没人能多看一眼。”
张鹤眼里闪过恨意,似乎想起了不愿回首的过往。
“唉,你还是忘不了那件事,门不当户不对的,就是一个悲剧。你娘如此,你也是如此,想开点吧……人,不能总是活在记忆中。”
想到那个江南水乡出来的温柔女子,老者又是一声叹息。
他还记得,当年那个女子画得一手好画,尤其擅长画梅。
性子也像梅花一样的执拗,终于把自己为难死掉。
说是劝人想开点,老头却一点也想不开,他劝人的同时,也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
那一年,自己的武馆刚刚打出名头,有钱人家的儿郎全都想着拜入门下,每日里钱银如水滚滚而来。
可是,当那人踏进武馆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迷踪拳,好一个迷踪拳,好一个津门第一。”
肺部一阵抽痛,他又忍不住狂咳起来,嘴角都咳出了血丝。
“该吃药了。”
张鹤似乎已经习惯了老者的咳嗽,像是没听到似的,端起火炉上熬得刚刚好的药汁,倒入碗中,端到床沿。
这药很贵。
这些年自己也挣了不少钱,除了一些必要的开销,基本上就花费在这里了。
当日,那人找上门来,又是对付精武会馆的入门弟子,他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
有钱挣,还能替师父出了一口恶气,何乐而不为。
至于杨四妹是不是无辜,他并不在意。
天底下,所有的富家千金全都该死,他只恨杀得不够多。
……
喝了药,老者呼吸顺畅了一些,浑浊目光变得十分凛冽,微微闪着寒光:“谁干的?”
“是一个使铁线拳的小子,我一时不察,竟被他以蟒蛇劲绞住了右臂,只能断臂求生。”
说到那一战,张鹤仍然心有余悸。
明明自己占尽上风,强攻猛打的。
结果,在一瞬间就被人翻了盘。
他此时回想起来,仍然有些不理解。
换着再来一次的话,他还是没有信心能够打败那个可怕的对手。
够忍,够狠。
宁愿以身为饵,硬挨自己的拳头都要反扑。
此前种种左支右挡,竟然是为了设下一个杀局。
年纪轻轻,偏偏就有这般心计,这般武功……
“杭州地界,铁线拳练出名堂的就只有吴仲达一人,当年出身顺源镖局,行走北漠,风雨来去中,也算是打出了一些名头。
但是,此人拳法虽然不错,却不是洪家嫡系,并没有学得铁线拳的真义。
加之此人头脑鲁钝,悟性不行,就算是练到老死,也练不出刚柔合力来。”
老者面上全是疑惑,自言自语道。
“不是他。”
张鹤脸上就露出一丝羞愧,“应该是他的徒弟,杨家三少爷,杨林。”
“你是说,杨守诚那个出名的废物三儿子。”
老者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就是他,把你的手臂撕掉了,还练成了铁线拳不传之秘柔拳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