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到渡厄,她不由微微吃了一惊:“大师?”
只见此时的渡厄,面上神色枯黄,头上被汗水浸湿,嘴唇微微发白,身上的皮肉隐隐有些颤抖,看上去一副劳累过度的样子。
柳氏心中不有有些困惑。
到底发生了何事,这才去了房间一个时辰,渡厄大师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无事!”
渡厄摆了摆手,没在自己的问题上过多纠缠,而后将手中拿着的金刚经递了过去,解释道:“此乃金刚经,我方才已经为其开过光,上面蕴含我之佛法,有无穷妙用。
夫人稍后可以将此经文带回家中,然后去令公子身旁打开,念诵其上经文。
若令公子身上,真的有外力所扰,那么此经文必会生出异象。
不过夫人要注意。
念经之事,切勿不可让令公子察觉,不然其有所警惕,恐会生出戒备,甚至发生不忍言之事。”
渡厄将经文的作用,大致的跟柳氏说了一下。
柳氏接过经文,触手之后,顿感一种祥和之气从中传来,然后又仿佛看到了浩大佛法,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种慈悲之念,想要就此皈依我佛。
然而这些念头很快便被她压下,想起自己家中那个有些异常的儿子,再听完渡厄的讲述后。
柳氏脸上露出了难色:“大师,我儿与我关系不好,我若是接近他,再念诵经文,必然会生出警觉。
而且其后若是有所异象,贴身之下,他又如何能看不到?”
在感受到手上经文的不一般后,她对于渡厄的态度,顿时从原先的八成信变成了十成信,彻底相信了这是一位有大佛法的高僧。
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柳氏才对方才渡厄的描述,变得深信不疑。
如果自己儿子真有问题,甚至其内有鬼。
那她这样大剌剌地去鬼面前念经,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自己怀疑他。
要是那个恶鬼一下发作,对自己儿子出手,甚至对他出手,这岂非立刻酿成祸患。
没错,此时此刻柳氏心里,还对自己儿子抱有一丝希望。
觉得可能儿子只是被厉鬼控制,依旧还能有所挽救。
渡厄微微一笑:“夫人放心,这经文念诵之后,可感应十丈之类的事物。
也就是说,夫人只需在距离令公子十丈之外的地方,念诵此经文,便可验证令公子身上的是否有异常。”
“十丈吗?”
柳氏闻言,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如果十丈内有效的话,那么她确实有不少机会,可以在暗中探查。
想到此处,念起自己家中,可能有厉鬼作祟,自己儿子生死难料,柳氏再也坐之不住。
只见她朝着渡厄大师深深一礼:“大师,家中出了这等事,我心中挂念,实在难以在这里安坐。
此次多谢大师为我解惑,我这便回家中,验证大师所言之事。
另外此本金刚经,不知请回家中,需要多少香火?”
柳氏手中握着金刚经,虽然并没有仔细查看,但只从这经文传出的异样,她便知晓,这是一件了不得的宝物。
这等珍贵之物,想来便是在这寺中,也是极其珍贵之物,自己当然不可能就这样随便拿回去。
然而渡厄却是摇了摇头,不以为意道:“经文皆是外物,若真的能够救人一命,解去贵府灾祸,那才是无量功德。
夫人不必在意香火,此物便是贫僧赠予,本就不求回报。
只是夫人回去之后,若真的查出什么情况,万万不可擅自行动。
也不要声张,立刻返回来寻我,那时贫道只会想办法,解除令公子身上之邪祟。”
听着渡厄的叮嘱,又见对方似乎是真的不在意钱财,柳氏心中不由越发感慨,深觉这真的是一位道德高僧。
她紧了紧金刚经,点头郑重道:“大师放心,妾身知晓轻重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回去了。”
柳氏朝着渡厄一礼,而后心事重重的转身离去。
来到小亭外,唤上了等候已久的丫鬟,她一路径直出了门,来到马车旁,便朝着城中而去。
目送着柳氏离去的背影,渡厄缓缓收回视线。
“有此一试,当可知晓那陆离深浅,也可觉察出他到底与我有何关联,是否为我心魔?”
修行者的直觉是很准确的。
既然他对陆离生出敌意,心中厌恶,那其中必然有所缘由。
而佛门讲究因果。
如今既然有此预感,那陆离必然是他命中一劫,如同佛祖与魔王一般,是自己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