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有些头痛的看着眼前这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公子哥,活像个泼妇,终于是看出来了门道,这小公子竟是女扮男装的姑娘,看这架势似乎是某家达官贵人家里的小姐,这件事变得棘手起来。
一方面,主子定的规矩极严,最近来当铺的人少,而主人的那件大事又急不可待,因此逮着了一个便往死了弄,往日也不似这般急燥。另一方面,若真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主家里的小姐,主子那面不好交代,平白又给主子添麻烦。
思想来去之际,小公子已被两个手下带了出去,此刻竟是蹲在厅内大哭不已,而侍女和那小乞儿则满眼怒意,那小乞儿性子倒是辣,竟把他一个手下给抓伤了。正犹豫之际,内室走出来一个神色慌张的人,附在老头耳边说了两句老头便脸色大变,然后走到已经哭不出泪却仍抽噎不止的柳沫沫身旁,和颜悦色道:“这位公子,刚刚老夫想了想,的确是老夫老糊涂了,您和您随侍是无意走进ben店的,却让您强行当东西,的确是老夫的不是,这就把文书还您,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您看可好?而之前装您包袱里的纹银30两就当是鄙店的一点补偿,还望您见谅。”
柳沫沫愣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哭多了,脑缺氧后幻化出来的臆想,但老头儿的脸清清楚楚的在她面前笑得一脸无害,哭过之后的视线更是清晰,不像是假的,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的大起大落:她不用死了?还白拿折合3万块人名币的银子?
“哼!我若若姐才不稀罕你们这点破银子!你们这样欺负了人就好了?!告诉你!你们完了!”墨鱼见制住他的大汉松了手,立马冲到老头儿面前狠狠推了一把,老头却纹丝不动显然是练过功夫的主。一时气急的墨鱼也把柳沫沫女扮男装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一口一个若若姐。
“对!我家小姐才不稀罕呢!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小姐是谁,回头仔细你们的小命!小姐,我们走!”碧儿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柳沫沫,然后挽着她的胳膊冲老头儿啐了一口就欲往出走。
柳沫沫经历了如此跌宕起伏的事情后哪里还存有什么想法,思维呆滞的不行,脑海里只有两个命题不停地在论证:命题一:她不用死了;命题二:她白拿了30两银子。
三人一走出当铺就步履飞快地往柳府后门走去,其实碧儿后怕不已,就担心那群坏蛋临时反悔又把柳沫沫抓回去。见柳沫沫依旧有些痴傻样,碧儿自责不已,怎么就没看好小姐,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当铺就是经常听别人说起的只当命不当钱的黑当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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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都走了?”声音不大,似乎还带着一点童声般的尖锐,却透着十足的威慑力,让老头儿一震,毕恭毕敬地作揖道,也不管门帘后的人看不看得到:“是的,主子,按您的吩咐他们都走了,只是钱和那一包首饰都落在了大厅。”
“明日送回去吧!”声音顿了顿,像是抿了口茶,接着道,“福泽,我看你还没老吧?”然后便没了下文。原来老头叫福泽,福泽一听,顿时跪倒在地,不敢言语,半晌,门帘后没了动静,福泽这才试探性地开口道:“主子?”见没有回答,心下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摸了摸额头的虚汗,他知道主子是走了,自己的小命也是暂时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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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小姐?”柳沫沫一回府便倒在床上熟睡过去,大哭过后的人总是特别容易入睡。眼见快要到晚饭时间了,这会儿怕是在皇宫里当值的老爷与大少爷回来了,于是欲把柳沫沫叫醒。
睁眼,闭眼,再睁眼,再闭眼,摸摸脸摸摸手蹬蹬腿,完好无损,床还是自己穿越来后睡的床,眼前一脸好奇表情的碧儿还是那个碧儿,正要松口气又想起那张文书,那才是最重要的,于是连忙光着脚丫子在房间里乱巴拉。
“小姐,小姐,您这是找什么呢?”碧儿担心道。
“就那张文书,差点要了我小命的文书!”柳沫沫头也不抬依旧在一堆衣物翻找,却见眼前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繁体字,但依稀能辨别出来是文书两字。柳沫沫一激动,忙扯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个遍(其实没怎么看明白)然后捂在胸口露出了一个“绝处逢生”的笑容。
然后她拉过碧儿,在其脸上狠狠啵了两下,“碧儿,碧儿,你家小姐我不用死了,哈哈,不用死了,还白拿了30两银子,哈哈,碧儿,我们赚翻了!”
“嗯嗯,都是小姐吉人自有天相!”碧儿被柳沫沫的喜悦感染了,也随着她高兴起来,竟忘记了刚刚被强吻的诧异。
“钱呢?钱呢?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呢!咱们拿出来数数!”
“是,小姐,碧儿去拿……”刚转身碧儿就停住了,她似乎记起了自己临走前的那句话,“我们家小姐才不稀罕呢!”然后她很潇洒的带着她家小姐离开了,钱还有首饰似乎……没拿……
“怎么了?碧儿?快去拿呀,愣在这里做什么?”柳沫沫掰过碧儿低得快埋到地上的脸,却见她一脸沮丧。
“……小姐……碧儿对不起你……那些银子碧儿以为小姐不稀罕就没拿……呜呜呜……”
钱,没了?
钱,没了……
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