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落地,满殿寂静。
一众大臣听闻如斯,都略微显出几分诧异的神色眸光。稍稍一顿,却是有三两人踏出行列,冷声道:“陛下,天机岂能轻漏!这分明是虚言妄语,混淆视听之举。如若不将其打压下去,反倒使人笑话我堂堂大夏,竟是一众浑浑噩噩,不辨是非。”
夏帝淡淡抬眼,看了那三两人一眼,便是淡定说道:“既是如斯说来,此事暂且搁着。除此之外,诸位爱卿,可还有甚事务?”
诸大臣都是通眉挑眼的人物,这事务于己又无甚关碍,只坦然自若地出列慢慢说道事务。只三四个攸关的人等,见是如此,也深知凤瑜的意思不可更改,又想着自己独木难支,却是不再多理会那站在最边上的褚无羁四人了。
因着这些,这原是众人最为关注的四人,一时间竟是无人注视了。
且不论,这四人心中如何煎熬,频频思虑,便是那琦兰殿中的凤曦与裴煦两人,听得如此,也是有些惊异。
挥退那报信的小太监,让其自去外头领赏,凤曦眉间隐隐含笑,只看着裴煦,狡然道:“煦,这般情境,可是你预料着的?”
裴煦自那榻上起身,稍稍踱了几步,便是回首沉虑道:“此事却不是未曾想的,但以陛下之明,本不必如此的。恐怕是这些事务聚在一起,使得陛下略微动了心思,疑为有人布局方才这般刁难的。但这也罢了,这话一说的,不论是不是真的,想来陛下都是信了七分的。下面之事,却是不难做的了。”
凤曦眉梢眼角微微露出几分羞涩的笑意,看着裴煦沉思的模样,心中更是生出一分暖意,只微微笑道:“是啊。这等事务,怎生少的我这人?我声望不高,朝中人士鲜少看得着的。父皇早早便是注意着让我做些事来,偏偏这事既是我通晓的,功劳也甚大,必是能让朝中人知晓他的意思。又能顺便犒劳驻军,让我得些军队支持,细细思量着无不妥当安稳。若不是实实巧合些,父皇怕是早早想将此事做定了。”
说话间,凤曦低眉顺眼,只取来一杯茶,细细地吃着。
裴煦听着话音里的意思,也不由一笑,伸手将这茶盏从凤曦手中取走,淡淡看了一眼,便是道:“这是自然的。不过这般也好,到了最后,想来陛下也是觉得你幸得天赋极高,为人处事精干,方是能从此布局之中脱逃。断然想不得竟是原是自己所做的局。”
这般说着,两人不由相视一笑,凤曦取来一卷数理方面的书册,展开来道:“既是如此,煦,我们还是好生做功课吧。”
裴煦一笑,接口道:“这是自然,若不是此,陛下又怎生舍得。”
说笑着,两人重入榻上,耳鬓厮磨,竟是一发得研究起那数论之意了。
两人这般做着,不多时,突然一阵潇潇雨声,猛然作响,天色越发得暗沉,虽无雷响,但明晰可见。
时已过三刻。
雨势浩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