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鲜红的血液伴随着惨烈的尖叫声一起,飞到了我们面前。那飞溅的鲜血,如一块红色绸缎,温暖而柔软地覆盖在我的脸上。此刻,我的脑海中再一次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只顾着机械挥动着手臂。一刀一刀又一刀,随着我的每一刀劈下,必定有一片鲜血扬起。
三千对四万,刀盾兵对战刀盾兵。原本应该是一边倒的战斗,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下,得以短暂的平衡。尤其应该感谢的,是城墙上的弓箭手们。正因为有了他们的一阵阵羽箭,才能将敌人蜂拥的势头减缓。当然,城门口这宽不过四丈,深却有六丈的地形,也有极大的因素。
然而不论多精锐的士兵、多有利的地形,终究不能阻挡这如潮水一般蜂拥的敌军。当我的右手彻底失去知觉的一瞬间,我的眼前忽然一片漆黑。
就在这时,“当”的一声巨响,我左手猛地一震。随着这剧烈的震动,我慢悠悠的醒了过来。一个敌兵,一刀劈在了我的盾牌上面。说心里话,我或许应该感谢这个敌兵。若不是他,只怕我会彻底的失去意识。其实不光是我,在我身边的刀盾兵,已经换了几十次。整个城门口的尸体,已经堆成了一座半人高的小山。双方的刀盾阵被这些尸体阻隔,都早已经变形了。
随着意识的清醒,我忽然发现一件事情。不知不觉中,我站在了一堆尸体的上面。脚下的尸体依然柔软,双脚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在我面前那个挥刀的敌兵与我一样,也站在了尸体堆上。我仔细的一看,难怪刚才他会劈在我的盾牌上。原来他的右脚卡在了尸堆中间,身子完全失去了平衡。
趁此机会,我下意识的用脑指挥自己的右手挥舞。幸好,虽然双手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但是依然能产生最原始的本能-条件反射。手中的大刀横扫而过,敌兵的脑袋飞向了天空,大股的鲜血从头颈处乱喷而出。由于他的右腿被卡住了,无头的敌兵并没有倒下。但是,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恶心了。
刹那之间,原本还在猛冲的敌兵,似乎一下子放慢了速度。只有那几个已经与我军交战的刀盾兵,还在死命的劈砍着。或许是敌军的后队,都看见了这一具高耸的无头尸体;或许是面前的尸堆,实在是堆得太高了,阵型一时之间没有跟上。反正不管咋说,我军利用这难得的停顿,飞快的解决了零星战斗。
我一看敌军的后队没有立刻跟上,急忙大吼道:“弟兄们听着,按计划行事!”我的话一说完,自己转过身就向后跑去。只可惜,由于太长时间的战斗,双腿早已发麻。只听“噗通”一声,我忽然一软,整个人翻滚着摔落下这片尸堆。若不是后面的敌军没有冲上来、若不是有三个眼尖的刀盾兵兄弟冲上来扶我,只怕我也要成为这个尸堆的一员了。
不一会儿,我在刀盾兵的搀扶下,飞快的退到了城门内侧两边。同时,敌军的狂吼声又响了起来。我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清楚的知道,他们是要给那个敌兵报仇的意思。
顷刻之间,敌军的刀盾兵一窝蜂的翻过了尸堆,飞快的冲了过来。这时,我侧忙回头看着不远处的东街,大吼道:“骑兵队出击!”
我的话音一落,前方响起了“嗒嗒”的马蹄声。一转眼我军的骑兵队,在王胜的率领下,如风一般的冲了过来。
我看着骑兵队冲过来,不由微微的笑了一笑,勉强的转过身子看着城门口。在我眼前,数个脚步快的敌军,已经快要冲出城门区域了。我急忙大叫一声:“刀盾兵的弟兄们听着,我们快闪到城门两边,给骑兵弟兄们让路”
果然,随着我的大叫声响起,刀盾兵们向着左右两边闪开了去路。就这一刹那的功夫,那几个较快的敌军冲了出来。同时,王胜与七个骑兵也冲到了城门口。
我就站在城门边,清楚的看着这一幕。只见,八柄钢枪齐刷刷的刺向了前方。随着一片“呲呲”声响起,那几个跑在前头的敌兵,被活生生的刺穿,整个身子高高的飞回了尸堆。
然而,这不是结束,这只是开始。随着大片的骑兵蜂拥而来,那些翻过尸堆的敌兵,转眼间就变成了这片尸堆的一部份。长枪的冲击力用完以后,骑兵队开始挥舞着手中的弯刀。这一刻,天地黯然、血雨腥风,宛若是人间地狱……
单方面的屠杀持续了半个时辰以后,所有的骑兵都已经轮流砍杀了三遍以上。终于,敌军再也没办法冲过来了。并不是敌军怕死,而是尸堆实在是太高了,已经超过了骑兵战士的头顶。这样爬上来士兵,完全没办法战斗,只是在给骑兵练习刺杀。
好半响以后,我再也听不见城外的喧闹声了。看来,敌军开始撤退了。我立刻留下王胜打扫战场,自己冲上了一旁的楼梯。
一转眼,我一口气奔上了城墙。我看着远方渐渐撤退的敌兵,终于长呼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