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两个就全当是拉家常了。”耶律贤说道:“朕知道你以前是燕燕的未婚夫婿,是朕将她强选入宫,拆散了你们的姻缘。所以,你心里有恨就恨朕一个人,别去伤害燕燕和孩子们。”
韩德让看着耶律贤,沉声说道:“陛下,但请陛下放宽了心思。韩德让一介武夫,哪里有能配得上皇后娘娘的命。这些年来,得陛下、皇后娘娘恩宠,看得起德让,委派德让教导皇子、公主,识字练武,在臣心里,臣非常喜爱他们,有怎么会有要加害皇后娘娘,皇子、公主的想法和念头?”
“韩德让,知道朕为什么一定要你来陪朕吗?朕心里总是惦记着,怕朕死后,你会因为痛恨朕,做出对皇后不利的事情来。”
韩德让闻言,再次跪倒在地,说道:“陛下,韩德让真有歹心的话,早在西京喜隐叛乱时,就可以做些什么,何苦一定要等到现在?难道陛下还不相信我韩德让吗?好,我韩德让以项上人头来担保,只要我活着一天,绝不做伤害皇后娘娘及皇子们的事情。若我有违此誓,五雷轰顶,万劫不复。”
“朕还想知道,朕若死后,你是不是也会一如既往的对待孩子们和皇后,辅佐幼儿弱母?群臣之中,毕竟你与燕燕是旧识,怎么也该对她有番情意。”耶律贤说完又是一阵长咳,惊得韩德让再次起身欲唤太医,却又被他阻住。看着韩德让,耶律贤强咽下又涌上喉咙的血液,说道:“朕不明白,你对燕燕的感情是什么?若说喜爱,当年耶律璟狩猎燕燕时,你怎么不求情劝阻,反而向她大吼?”
“当日,臣走到燕燕面前,对她说找个地方藏起来,这是臣当时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因为离燕燕近,又对她轻声说话,怕会引起先帝疑心察觉,才会轻声叮嘱完又对她怒吼掩饰的。”
“呵呵”耶律贤听到韩德让的一番解释,轻笑两声说道:“怪不得,怪不得,朕心里的疑惑总算是解开了。朕一直想,你对她那么凶,脾气性格直爽的她,又怎能忍受你的暴戾,在朕提亲时一味的要去找你。现在朕终于明白了,你有情燕燕有意,到是朕...”
“陛下,陛下何苦说出这番话来?”韩德让眼圈泛红,眼见耶律贤脸色越来越难看,身子越来越虚弱,心里长久以来对他的那股恨意,顷刻间烟消云散。
“朕这一走心里还是放不下她,放不下孩子们,韩德...让,你别让朕...失望,要好好的...待...他们...告诉燕燕...朕爱她...不管朕死后...她做什么...朕...都...不会生...气...”耶律贤说到这里,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身子慢慢向后倾倒。
“陛下!陛下!”韩德让跑上前去,扶起眼睛已经闭上的耶律贤,急喊道:“太医!快传太医!”
片刻后被急唤进来的太医,也没能挽回耶律贤的生命,乾亨四年九月,在游猎地的耶律贤,永远的离开了他深爱的皇后与皇子们,离开了人世。
消息传出,震惊大辽境内外。对于农、贸、各方面均有起色,国内日渐繁荣的辽国来说,这无异是一记沉重的打击。对于小萱和年幼孩子们来说,这更是一个惊天噩耗。
明明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离开了?想起他走之前的反常,小萱哭的红肿的眼睛,再次蕴满泪水。
听着快马传来的消息说他离世了,她不信。看着韩德让、耶律斜轸扶着他的灵柩,将他的尸身护送回京,她还是不信。看着呈上来的遗诏,她心里依旧是不相信。
“开棺!”冲着众人她吼道。群臣一片惊诧,全都看向这个此刻面若冰霜的新寡皇后。
“皇后娘娘,这恐怕...”老臣中站出室昉,皱着眉说道。
“朕说开棺!你们是聋子还是想抗旨!”小萱对众人吼道,她就是不相信他死了,一定是他有了喜欢的女人,才骗她的。他其实是假死,去跟那个女人住在一起去了,这棺材里一定是空的。耶律贤,你别想骗我!你别想把我和孩子丢在这里不闻不问!
侍卫们眼见小萱发火,只得硬着头皮将棺盖打开。走上前,看着躺在里面的的确是他,小萱心里一阵刺痛,对着棺木说道:“起来啦,该上朝了。”
群臣顿时跪倒在地,齐声痛哭。<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