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丛林深处,在庞大的树冠遮掩下,有一处二层木制房屋。
房屋结构简单,每一个立柱都是一棵挺直的树木,一道道横梁架在这些树木上,构成了房屋的基本框架。四周的墙壁由一棵棵圆木垒成,上面还长着枝叶。一层地面架空三尺,铺着厚厚的地板,隔绝了丛林中的虫蛇和湿气。
整个房屋宽敞而坚固,很难想像丛林之中能有这样的建筑,正是木氏部落的传统手艺。
部落首领穆甘佩就在这里居住和办公。
此时,一楼大厅内,穆甘佩坐在中央,两边聚集了二十余个部族头领。
头领穆拉德说道:“雷氏部落莫首领那封信我觉得未必可信,已经三天过去了,哪有魔怪的影子?”
“是啊,”另一个头领说道:“真像他们说的那样,魔怪早就攻过来了,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个头领打着哈欠抱怨道:“我们在这里熬了三天三夜,没吃过一顿像样的大餐,没睡过一个好觉,再熬下去,身体都要垮了。”
其他头领也议论纷纷:“雷氏部落是不是耍我们?”“想和我们联合,做梦去吧!”“听说他们的新头领是异族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不懂得这个道理吗?”
穆甘佩手支额头,闭着双眼,任由头领们议论,他实在太困了,不由得打起盹来。
在丛林尽头靠近草原的地方,探子小黑爬上三丈多高的树杈,骑在上面,朝旁边打了个手势。
旁边的枝叶动了动,另一个探子向下爬去,直落到地面上,地面上还有一个探子,正在睡觉。
对这片草原的侦察就由他们三人负责,每人上树一个时辰,休息两个时辰。
小黑向远处望去,蓝天,白云,草地,绿色一望无际,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再远处是起伏的山峦。
当头领说有魔怪要入侵时,他害怕极了。他没见过魔怪,听说魔怪杀了雷氏部落的哈吉首领,想像中应该是凶神恶煞之类的。睡觉时常常梦见魔怪长着各种各样可怕的面容,一次,有一大群魔怪冲过来要把他吃掉,醒来便是一身冷汗。
作为探子,他不得不来到这里。来的第一天他就在想,我因为跑得快才被选作探子,只要我跑得够快,就算魔怪来了,也先吃跑得慢的,便安心不少。前提是,得先发现魔怪,要不然跑得再快也来不及了。
因此,每次上树观察,他都瞪大眼睛,生怕有什么遗漏。刚开始的时候,草原上出现一只兔子,他都会紧张得要命,可是三天过去了,这片草原安静得很。他的眼睛瞪得生疼,也没发现什么魔怪。
魔怪会来吗?他表示怀疑。
今天他回到部落汇报的时候,听族人说,魔怪的消息是雷氏部落放出来的,很多族人已经不相信魔怪会来。但他仍然心存恐惧,梦中的情景并没有消失。
他在树杈上坐稳,目光停留在远处起伏的山峦,若魔怪入侵,会从那里过来吧?
山峦上空聚集了大片大片的云,一会儿如万马奔腾,一会儿如浪花朵朵,蓝天就像画板,可以把白云想像成任何事物。
他把目光转向别处,别的地方并没有云,偶尔有几只苍鹰匆匆飞过。
回过头来,他有些意外,不知怎么,有一片云渐渐染成了黑色。黑色越来越浓,不断向周围扩散,一会儿功夫,原本的白云都变成了黑色。
那里下雨了吗?
他正想着,就看见几道闪电亮起,隐隐有雷声传来。
那里果然下雨了。
突然,风起云涌,黑色的云迅速向这边飘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