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时候睡得太多,还是身上不舒坦,即使眼困得睁不开眼,沈别离却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什么声音不成曲调的,低低沉沉的在耳际响起。
“别离,别离……”
曾经有人跟她说过她之所以会起这个名字,是因为这样可以让喊的人“不要离开,不要离开”。跟她说这句话的人是一个女人,但,沈别离发现她无论怎么努力的试着去回想,女人的面貌却总是模糊在浓雾中,看不清。
梦中,一幕幕混乱的剪影掠过。
张着脸,平静的看着吊在房间半空中的艳丽女人的小女孩;被男人嫌弃的小女孩;被几名淫笑着的猥琐男人逼到墙角的女子;满身鲜血逃跑的女子;遇见绡蔷后,巨变,然后是平静;还有那一双在对她下手时,毫不犹豫的冷漠残酷的眼睛……
“沈别离……”
这次听得很清楚,是真的有人在唤她。
凉意从背脊一路滑过,沈别离猛的睁开眼。
周围薄薄的雾水弥漫着,排列得十分整齐的竹林被微风吹得,吵吵作响,败旧的凉亭,红衣女子,轻纱覆面,眉目如画,青葱般的纤白十指在放在膝上的漆黑古筝上轻轻撩拨,筝音迷离。
沈别离从青石板地上爬起来,看着面前的人,“是妳。”
“妳做恶梦?”女子转过脸来,答非所问。
“……”
“有人说,做恶梦是因为有些事妳想忘而妳忘不了,它才会不断的反复出现在妳的梦中。”女子抬头看月,眉眼弯弯,竟是笑了,红纱下的笑容飘忽不定。
“妳找我来,就是为了和我讨论做恶梦的原因?”沈别离不为所动,冷静的说道。
“性子还是没有变。妳知道吗?有时候过度压抑自己的情绪,会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沈别离静静的看着她,沉默不语。
“算了,如果妳真的如同其他女子一般,我也不会选了妳。”女子像是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说这些了,我已经离开太久了,再不回去,那个人大概又要发怒了。我就直接说这次来的目的吧。”
“是妳当年说需要我完成的事?”当年她还没来得问清楚她的用意,就晕了过去,之后便发现自己来到了完全陌生的这里,也再没见过她,如果不是手上的红镯,她还以为那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嗯。”其他的两个人都进展顺利,唯独这个沈别离,最是让她担心。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