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步伐回过头,等耽束言走到他面前才问道:“耽大夫,有什么吩咐吗?”
虽然,在西楼里耽束言只是一个没什么地位的大夫,但是所以西楼里的人都不敢随意得罪他,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不为西楼办事却得以进入西厢的人。
“这边说话。”把他拉到一边,确定沈别离无法听到他们的谈话才俯首,在墨管家耳边悄声启唇。
片刻,墨管家一脸怀疑的看着他,“这样行得通吗?”
“行得通,怎么行不通呢,难道我自己师妹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这样做,绝对不会有错。”耽束言信誓旦旦的说,就差没拍着胸膛保证他说的话不假了。
瞄了眼沉默的看着他们这边的沈别离,想了下,墨管家终于一脸为难的走了出去。
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后,沈别离才知道耽束言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到了那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激他还是怨恨他了。
目送所有的人离开,耽束言弯得笑容踱步走向那些聘礼,看到沈别离那只小白兔正趴在地上,拿着一颗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夜明珠玩得正乐。坏心一起,耽束言弯下腰一把把那颗夜明珠抢了过来。
自己的玩具被人抢走,那温顺的小白兔突然跳起来,睁大红红的眼睛凶狠的瞪着他,嘴里“吱吱吱”的叫个不停,像在威胁着他快点把东西还给它。
耽束言更乐了,把夜明珠放在它眼前晃了晃,又拿开,故意逗着它玩。
如此几番下来,那小白兔也恼了,竟然一把跳起来,抱在他的小腿上,唇一张,便是一口。
“啊!”耽如见低低惨叫了声,连忙伸手把它拉开,提着它的脖子,伸长手把它递到沈别离面前,可怜兮兮道:“妳这只兔子还真凶。”
沈别离接过小黑,轻拍着它的脑袋安抚着,眼睛却直直的望着耽束言,直到耽束言的脸上浮现了心虚的神色,才缓缓说道:“师兄,你其实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吧?”
“什么事?”耽束言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师兄,西都苑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果你不想我帮墨如尘治病,你就继续装吧。”冷着脸,冷别离轻轻的眯起了眼眸,一脸不悦的看着他。
“什么?”耽束言惊叫起来,一脸既不敢相信又惊喜的表情看着她,说:“妳肯替如尘治病?”
“这里是什么地方?”
“历来西楼楼主夫人在与楼主成亲前,都会暂住在那里。成亲后,便会搬到楼主的倚君楼,那,就是那一间,楼主就住在那里。不过为了方便处理事务,所以楼主经常会睡在西厢里,很少回来的。”回答得干脆利落,又快速。
她就知道!!!
“师妹,这边请,原本我还以为今天要出动武力和利诱才能令妳答应跟我去治如尘的病,没想到妳竟然主动提出来,真是令师兄又惊喜又感动啊!”
沈别离不冷不暖的瞥了他一眼,率先走出房间。
和风轻送,凉了人的一身,熏阳轻撒,暖了人的一心。
被微风吹落的树叶,或旋转,或轻飘,或舞动,落了一前一后的两人一身一地。
“师妹,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景象吗?”
“记得。”
“满身是血,却眉目清淡的睁着眼,让我还以为受伤的不是妳呢?”
“……”那段日子,她一刻也不能或忘。
“……别离,妳对我的感激,我一直都知道。妳看起来像个很冷淡的人,然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只要别人对妳稍微好一点,妳就巴不得对他好上一百倍。妳就是因为知道自己这样的性子,所以害怕再次被伤害,才会下意识的与人保持距离吧。”
含在口中的话散在风中,轻轻飘飘的消失,身后的女子一直都微垂着头,走在前面的男子也没有回过头。
“妳当年跟爹说,妳不敢把医治的方法告诉我是因为怕当这个方法失败的时候,我无法承受他死在我手上的事实。我知道妳是不愿我伤心,痛苦。但是,如果什么都无法做,眼睁睁的看着他在痛苦和死亡中挣扎,我会更恨自己。失败了就失败吧,有我陪着他,即使在地狱他也不会寂寞的。别离,谢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