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冷院。
在那片林子里逛了许久,等她回来时,夜幕早已升起。
水清浅犹自为那个梦困扰着,步入冷院后,一时没有察觉到里边有人,等到那人的声音响起,她方才惊醒。
“太子妃或是水阁主,我究竟该称呼你什么?”
月下的湖心亭里立着一身白衣的俊逸男子,飘渺得连月华都失了三分颜色。他的腰间依然别着一管晶莹剔透的长笛,碧绿的色泽衬得那袭白衣更如仙人般难以企及。看他的神色,似乎已等待许久。
是他,白琴忧?他来这里做什么?忽又响起他的问话,停顿片刻,水清浅不答反问:
“那我是该叫你无忧公子,还是称呼你为绝影楼二楼主?”
白琴忧淡然一笑,眼角一如既往地笼着几许若有还无的温柔。
“或许,你可以直接叫我琴忧,而我唤你一声清浅,不知会不会显得唐突?”
“名字而已,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水清浅不置可否,继而问道,“你等在这里做什么?”
闻言,白琴忧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几张纸,上前几步,递给她。
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水清浅轻轻展开纸张,大略翻了一下,便知道是什么东西了。白琴忧不愧是傲月国的第一乐师,当日在叶慕爵的寿宴上,只听她演奏了一遍的《梅花三弄》,被他完完全全地记录在此了。
“可有差错?”白琴忧期待地问。
“没有。”水清浅给了肯定的答复。
“不知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可是清浅自己谱的曲?是否还有匹配的词?”白琴忧的眼底满是炽烈的追求之色,显然对于答案十分飞热衷。
这个人,不仅是第一乐师,更是第一音痴!水清浅在心里给了他一个评价,随即,履行一下身为主人的义务,邀他到湖心亭坐下细谈。
大雨过后,夜空似乎也少了许多的雾气遮掩,月色,星光明亮得宛如悬挂于天幕的街灯,衬得亭内的两人如琉璃般剔透。
“这首曲子名为《梅花三弄》,并非由我所谱,也没有什么匹配的词,”如莲花般淡定的女子轻启朱唇,优美的声线听得人心情舒畅,“不过,倒是有几句形容这首曲子的话,我可以说与你听。”
“在下洗耳恭听。”白琴忧的眼神执着,语气认真,一旦涉及音律,不管是大事小事,他从来都是严谨的。
“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个中涵义,你就自己去品味吧!”
重复着这几句话,白琴忧静默片刻,忽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