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里出现了一阵骚乱,说是有间雅间里的客人走失了一位下人。不多久,搜寻无果的众人出了醉仙楼,兵分四路向别处寻去。
屋檐上,一位姑娘身着白色长裙负手而立,只见她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街巷里搜寻的人群分四路散去。
两个黑衣人突然从她身后出现,其中一位轻声禀道:“主子,有消息了。半个时辰前,醉仙阁有客人为一个姑娘闹事,其中一位是位少年公子,带着两个随从。据说那位少年公子长得十分美貌,听起来跟主子要找的人很象。”
“他的随从有一个嘴角长颗黑痣。”另一位黑衣人补充道。
“黑痣?是夏风?”小树心头一紧,肯定道,“应该就是她们,现在人呢?”
“少年公子打输了,被另一方人带走,往齐乐坊南面去了。带走他们的人还撂下狠话,让旁人别多管闲事,说自己朝中有人,兵部尚书是他的亲姑丈。”
章稽如今官拜兵部尚书……念头一闪而过,小树暗暗叫苦,天啊,这世界可真小,注定相遇的人,是不是想躲也躲不掉?
“快走,救人要紧。”小树率先急奔而去。
在苍国的王公大臣、达官贵人们中间,游船赏景尤为风靡盛行,几乎家家有艘价值不菲的私家画舫,而位于齐乐坊南边的永定河码头,正是平日里画舫的停靠之所。
小树断定,只要找着章家的画舫,或许就能找着柳烟儿了。她只希望,画舫千万别离开码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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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儿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缚,全身酥软无力,被扔在冰冷的木地板上。房间内没有点灯,两侧的窗外有微弱的光亮透进来,让她勉强可以看清,几步之外还躺着两个人。
“春雨……夏风……”她提嗓想喊,却叫不出声音,这才记起被人点了哑穴。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充斥在鼻端,挥之不去,令她的意识沉迷。不好,是迷香!她一时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拼命挣扎着,企图弄出些声响。
“嗯哼……”春雨慢慢转醒,她挣扎着坐了起来,被击中的后脑勺仍隐隐作痛,她呻吟出声,“唉呦,好疼。”
等她适应了屋里的光线,才明白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急急地叫道,“小姐,小姐,你怎么样?夏风,夏风,快醒醒……”显然,屋里的迷香在她身上也起了作用,她的喊声很虚弱,甚至连身边的夏风也唤不醒。不过,幸好她的双手被搏,双脚并没有被捆住,虽然没什么气力,她还是慢慢地挪到柳烟儿身边。
一丝微弱的光亮照在柳烟儿脸上,她羞愤地瞪着眼睛,早已是泪流满面。事情的前因后果一想,她也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有多危险。
“小姐,小姐,我们该怎么办?”春雨也急得涕泪泗流。
“迷香,快灭了迷香!”柳烟儿心里着急地喊着,喉咙却发不出声音,她只能转动着眼珠,示意着春雨。
幸亏主仆俩有多年的默契,春雨也闻到了空气里可疑的香味,发现窗边的案几上,正放着一樽冒着缕缕清烟的香炉。
“小姐……别急……春雨去打翻它。”春雨安慰着柳烟儿,又拼命挪动着身子,向案几爬去。
一旁的夏风,仍全然无知地昏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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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精美绝伦的画舫中,章家的画舫并不起眼,但停靠的位置却极为明显,卓显出主人家在朝中不俗的地位。
“林兄,今日收获不小啊,跑了个青楼姑娘,倒捡了三个清清白白的美人回来。特别是那一个,小弟我还从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姑娘呢!”
“是啊,程某就说怎会有生得这般美貌的男人,原来是位美人女扮男装。林兄,你今晚艳福不浅噢。”
“哈哈,那两个小丫鬟生得也不错,今晚就归王兄和程兄了。这三个丫头,性子真泼辣,方才不得已,只能劈晕她们,不过等她们醒来,再吸上些为她们准备的迷香,保证她们个个软绵绵、服贴贴的,随我们兄弟摆弄了。”
“林兄,那样的美人,一晚怎么够,定要带回家金屋藏娇才行。”
“依程某看,她穿得体面,倒象是富贵人家的小姐。那丫头口气倒不小,居然说我们惹上她就死定了。哈哈,她哪知道我们林兄的来头。”
“这样的美人,娶了她也不冤,我林三通就来个金屋藏娇。只要老子今晚睡了她,管她是哪家的小姐,还怕她不肯嫁嘛。我林三通想要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对对对,来,喝酒,喝酒!今夜就是林兄的洞房花烛夜,春霄一刻值千金,喝完这一杯,我们就……”
“哈哈……”
猥琐的笑声夹杂着下流的污言秽语从一楼的舱内传出来,让立在舱外的人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船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早已被打晕在地。
“人渣。”白衣人轻嗤,“青玉,惜玉,动作利落点,命要留着,等会儿自有人来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