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又可以成为那个无法无天的幻影杀手了。</p>
“这份契约你自己烧掉吧。”</p>
江城丢出了那份实体契约，然后就懒得管了。</p>
梁殷慌慌张张接住，然后激动地跑到甲板的角落里，掏出打火机，颤抖着将这份契约点燃。</p>
烈火开始吞噬契约，让其在海风中化作腐朽的灰烬。</p>
火焰从右下角一点点向上蔓延。</p>
这个过程很短暂，但在梁殷眼中却漫长得像是几个世纪。</p>
当最后一抹灰烬随风逝去后，梁殷与江城之间的主仆关系也彻底消散了。</p>
“终于……”</p>
他望着那点灰烬越飞越远，缓缓收起打火机，在海风中站立了许久。</p>
不知为何，得到自由的他竟然没有那么兴奋激动了，反而生出了一股怅然若失的情绪。</p>
一想到江城可能明天就会死，这份情绪竟然还加重了些。</p>
他回到江城身旁，犹豫了片刻，说：“以我个人的观点来看，你明天没有任何必要去送死，以你现在的身份与实力，去拯救那些迟早会死的普通人，实在是……不太好说……”</p>
“你到是有点像我弟弟。”</p>
“这才是正常的价值观。”</p>
梁殷见江城的脸色没有太多变化，开始放开了说。</p>
“就算那个叫摩尹的家伙会提前几十年打进现实世界，你也不会受到影响，那时候你肯定早就是真正的禁忌生物了，有办法躲着不朽，让那些普通蝼蚁死在摩尹手里就行了，反正这个世界迟早要毁灭的……早几十年或者晚几十年都一样……”</p>
“然后呢？”</p>
“说不定你还能活到下一个纪元，你可是天生承载吞噬法则的生物，只要活得久，慢慢把这份力量研究透彻，有很大的概率成为不朽。”</p>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你应该会很高兴看到我去死，而不会这样劝我。”江城淡笑着说。</p>
“咳……时过境迁嘛……”</p>
梁殷有些不自在，把目光移向远方。</p>
他说：“一个月前的我，和现在的我，是两个不同的我，这段时间我经历了很多。”</p>
“你看，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让你这样的人发生变化，何况是几十年。”</p>
“啊这……”</p>
梁殷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掉进了江城的语言陷阱里。</p>
他可以想办法反驳，但他想了想还是算了。</p>
在说话这方面，他说不过江城。</p>
……</p>
晚上十点，众人回到了法庭所在的小世界里。</p>
庭主与老怪物们开始最后的商讨与计划模拟。</p>
不同于以往，这次模拟的重点在于，如何保住江城的命。</p>
“菲奥娜那个女人不可信。”</p>
“现在世界规则还不到最虚弱的时候，如果她强行出手救江城，她自己就被反噬所伤，而且被伤得很严重，她可没有合适的通道降临……”</p>
“我这里有一个更好的傀儡炼制方法，超越完美级，是拥有傀儡法则的那位不朽传授我的……”</p>
“或许还是不行……”</p>
“……”</p>
这群老古董都很够意思，想尽了所有办法。</p>
而江城则没有参与这次讨论。</p>
他与团队其余人一起，通过法庭的传送法阵，回到了瓦力城的原址。</p>
诺大的城市已经消失了，只剩下荒草随夜风飘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