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冷家堡的家法自然也分三六九等,自打老堡过世后,冷家堡就再未出现过那般严厉的家法。到底出了何事,以至于主子如此狂怒更决定如此。主子的脾气是爆了些,可是,也是个明理之人啊。满心疑惑的冷行风不免看向一旁的冷左,多年来的默契,让冷左摇了摇头,他也不甚知晓啊。
冷行风看着那不知深浅的血千叶,思绪不免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现在的主子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级,老堡主就动过一次这样的家法,被施家法之人是堡主的一个侍卫副头领,其仗着堡主的信任,竟然偷配钥匙进入堡中的宝库,在外逃时被捉了个人脏并获,此等偷窃、欺骗主子的大罪,堡主未打未骂,直接动用了家法,将此人送进了堡后的戒林,能出得去,那是他命大,冷家堡不再追究更任其离开,出不去那就葬身野兽之口,以儆效尤。
血千叶的义气用事,无非是在火上烧油,让冷烈原本真要三思后行的心思荡然无存,她那是什么表情,她的眼睛何时这般精亮过,不知好歹,更不知死活。()|胆敢蔑视他、玩弄他的女人还没有生出来呢,不给她长个永不磨灭的记性,他就不是冷面阎君,冷烈!
“冷左,带她走!哼,这般有本事就走出戒林,如若你天生命短,那我也认了!”冷硬的话中,带出别样的味道,血千叶不免看向那张阴沉却依然俊美的脸,什么叫他认了,认什么?
“堡主!真得使不得啊,就算看在小主子的情份上,此事也该另行发落,小夫人,你还干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堡主跪下,不要忘了自己的本份!”事到如今,冷行风也是顾不了那么多,眼前的两个人,一个在暴怒的边缘,那是男人在维护着自己不可侵犯的尊严;一个云淡风轻,却是不知深浅,更无视他与冷左的好意,这身子康复了,脑子却变钝了,更变得胆大妄为,倔犟的无所顾及。
跪?那干脆让她死了吧?上跪天下跪地,中跪父母双亲,她血千叶虽不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那也是活在原则底线上的。上辈子只跪过关老爷,那可是受罚前必经的程序,除此外,她连自己的亲爹都没有跪过,给冷烈下跪,除非这个世界倒转,男人洗衣做饭生孩子,女子抛头露面、烧杀劫掠。
血千叶有滋有味不屑的想着,冷烈的脸越发阴沉。不可辜惜,不可同情,今天这罚她是领定了。
冷冽的目光射向冷左与冷行风,冷左恭敬的点下头,已朝血千叶而来,冷行风摇着头,站到了一边,他已尽了心力了,今晚她自求多福吧。
血千叶逐一看过在场的三个神色各异的男人,不了解她的人定以为她不知深浅更不识好心人,顶撞了家主非但未跪地求饶,还不所死的自领家法。枉他们各个人中精锐,却识不清看不透血千叶的本性,如若知道了血千叶何种出身,何种脾性,今夜的事,就不会这么个结局。
谁能想到血千叶出生在一个阴暗的地下室里,地上室上,他的老爹带着血刹门各分堂弟兄,迎击着敌帮的绝杀,那可是真刀真枪,要见血夺命的。待地下室的门打开时,浑身是血,身挨数刀,左肩、右腿还顶着子弹的血莽用一双满是淋淋鲜血的手,托起了自己的女儿,一个地地道道满身是血的黑公主。
从血千叶记事起,她所看到的,学到的,听到的,始终与黑暗、血腥、杀戮纠缠不清,直到血刹门铲平了一切敌对的小门小帮,成为黑道中唯一的老大,血千叶的世界又转到了另一个极致。她的前半生托他老爹还有血刹门的鸿福,可也谓轰轰烈烈。在如此环境下,却让血莽欣慰的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却是健健康康的成长着。从表外看,高傲、嘻哈、狡猾、懒散、敢为、好斗的血千叶没有半分黑公主的印记,可是,血莽清楚,她的宝贝原则却极其分明,一旦底线被人触及,黑公主便会化身地狱的惩罚使,噬血更催魂,这一点血刹门上上下下都见识过,更深知,跟大小姐可以笑,可以说,可以闹,更可无视她的尊贵,却绝不能犯了她的规矩,否则,不管是谁,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