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苾奇道:“你知道哥哥什么事?”
芷兰得意道:“芷兰知道可多呢!哥哥是大理世子,是来向赞普求援的,听说赞普爷爷跟大理先王有交情。赞普倒是想帮忙,不过可惜现在国里的大事情都是右昭日王作主。不知道是谁泄漏消息,大理现在的那个主政的王爷知道了段哥哥在这里的事情,于是送了不少金银珠宝孝敬右昭日王。这些还不算,姐姐不知道,右昭日王都五十多一个糟老头子了,竟然还好色成性,我最讨厌他了。那个大理王爷送了两名绝色美女给他,他竟然就帮着那人说话,还企图把段哥哥送回大理交他们处理呢!现在是赞普和左逐日王不同意这么做。”
岑苾听了芷兰这一席话,十分诧异,这完全是个大人才说的出的话啊!芷兰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小女孩竟然能打听的清清楚楚,真不愧是松亦都和林夫人的女儿。
岑苾心中担心段奕名的处境,不免忧虑于心,芷兰却拉起岑苾的手道:“姐姐也不用太担心,他们现在还没决定呢!我带你出去玩。”说着拉岑苾往外走去。
岑苾忙道:“芷兰自己出去玩就好,姐姐不能出这院子。”
芷兰却回头笑嘻嘻道:“姐姐,他们要看住的是大理世子,又不是姐姐,刚才我给了守门的一些银子,以后姐姐出入自若了,就没有这么闷了。呆在这么个小院子里这么久,要是芷兰,闷都闷死了。”
岑苾十分惊讶,但是出院子门的时候,那些看守果然没理会岑苾,于是岑苾和芷兰上街玩了一天,岑苾不禁想道,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她的面,就是因为她一定要嚷着出去玩,路遇险情,段奕名出手相救,这才相识林夫人。
傍晚,芷兰送岑苾回了院子,在院门口,芷兰小大人似的严肃说道:“姐姐,你帮我跟哥哥说,芷兰知道当日在灵州闹市,自己的小命是段哥哥救的,后来一路逃亡,如果没有哥哥在,芷兰也活不到今天,他的事情芷兰一定会想办法的,让他在这里不要焦急。”说罢扭头跑回去了,身后几个从人赶紧追了上去。
岑苾听了这话,更加诧异,她实在没有料到芷兰小小年级,心思竟如此缜密。
回到屋中,却见段奕名正在等候自己,段奕名见她进来,说道:“今天芷兰来和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成与不成,你都让芷兰帮你想办法回虢国吧!你出来也够久了。”
对于岑苾来说,出来越久越怕回虢国,因为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个刚愎自用喜怒无常的丈夫搏凌候,也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一屋子姬妾,如果不是女儿和父母在虢国,真不想再回去。
她这些心事段奕名可不知道,因为岑苾从来没和段奕名提到过自己的家事,段奕名也不便询问,只好自己想当然。
岑苾问道:“什么事?”
段奕名道:“我想要你帮我送封信给左逐日王,我想说服他帮我复国。早听说此人和右昭日王不和,他是一员战将,和先父也算有些交情,和虢国也有冲突。如果他能说服赞普和朝臣,一来可以压制右逐日王,对他有好处,二来成功后我大理和吐蕃世世交好,对抗虢国,想必他会有所动心。只是你……”说到这里他迟疑了。因为他是要岑苾去做一件针对自己夫君的事情,他担心岑苾不愿意。
岑苾迟疑了半晌,道:“信在哪里?我明日就去。”
段奕名却奇怪了,小心问道:“你为什么愿意帮助我?”
岑苾淡淡道:“就算我不帮你,你也可以找芷兰帮你。其实说起来,你对芷兰的恩惠更大。”
段奕名默然了,心中有些失望,他本以为岑苾会因为自己的缘故才答应帮忙。
第二日一早,岑苾拿了段奕名的信出门往左逐日王府而去,不久来到王府门外,在吐蕃这半年,因为一直幽禁无聊,因此,她倒是跟做饭给自己吃的厨娘学会了说吐蕃话,因此到了王府,就跟门房说了有要事求见左逐日王。门房见她不过是个汉女,又不肯说出什么事情,便不肯为她通报,岑苾只好等在王府门口。
只等到太阳快落山了,才看到左逐日王骑马回府,岑苾立刻扑到左逐日王马前,用吐蕃话大呼:“王爷,小女有要事求见。”这一扑过去,谁知左逐日王的马却守了惊吓,两条前腿跳了起来,左逐日王花了好大力气才拉住此马,不禁心中大怒,抬起马鞭就要往岑苾身上抽来,岑苾见势不妙,忙抬起左手一挡,但是奇怪的是,马鞭并没有落下来。
左逐日王眼睛死死盯着岑苾左腕上的那只龙凤白玉镯,眼睛中露出惊讶、怀念、愤恨的神色,他跳下马来,拉起岑苾的右手就往府里拖,岑苾倒愣了,不明白这个王爷为什么突然转变,更觉得这王爷实在是粗暴。
进到王府正厅,左逐日王紧紧捏着岑苾的右手问道:“你这镯子哪里来的?”
岑苾吃痛,想挣扎出来,但是哪里敌的过左逐日王那向铁爪一般的手。
岑苾怒道:“我的手镯夫君送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左逐日王一听这话,更加生气,捏的更紧了,岑苾感觉自己手骨就要断了,只听见左逐日王厉声问道:“你夫君是谁?你跟搏凌候什么关系?”
岑苾听了这话,倒是惊呆了,她一直只以为这手镯不过是略微贵重的玉石手镯而已,咱们这个吐蕃王爷一看到这个手镯就想到了搏凌候,不由得万分惊讶,瞪眼望着左逐日王。